聞言，李懷石有些興奮的擡頭，他沒想到小綠會願意聽他的建議，他渴望又乞求，帶着卑微，“就在家，别出去，你出去我會難受到發瘋。”

小綠靠近他，食指輕輕挑起他的小巴，吐氣如蘭的樣子讓李懷石瞬間迷了眼睛。

“是嫉妒嗎？”

“……是……”

“你是心裡放不下我嗎？”

“……是……”

李懷石眼神渙散，隻能木讷的随着她的節奏引導。

“你愛我？”

“……我愛你……”

得到答案的小綠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她話鋒一轉，“那你的畫中人呢？”

“……畫中人……”

提到她，李懷石的目光瞥到一側，牆面上畫着各式各樣的她，大大小小，或嗔或笑，每一張臉的表情都不一緻。

那是細緻入微的觀察。

那是刻入骨髓的愛戀。

……

“不！”李懷石大喝一聲，思想如墜深淵，他抱着自己的腦袋，想要保護它不要思慮太多，他甚至擔心會不會炸裂開來。

面前擺放着一桶紅色顔料，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一把将紅色顔料潑到牆面。

牆面上的畫中人，頓時血淚如瀑。

旁人看來如同兇案現場。

……

“懷石，我會等你。”

“懷石，你在意我嗎？”

“懷石，你說過，你愛我的……”

“懷石，你說過的……”

“懷石……”

一個清晰又迷離的聲音在耳畔忽遠忽近，腦海之中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想要看清楚那個影子的樣貌，卻距離他越來越遠，越是渴求卻越是像握在手中的沙，握不住，還會在指縫中慢慢流失掉。

無數的畫面和念頭，沖擊着李懷石的腦海，根本不打算放過他。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嘴裡止不住發出幼獸般的低吼。

小綠立在一旁，看着一切發生，卻不做任何制止，唇畔的笑意昭示她像是早就預料到似的。

天色越來越暗，直到屋頂那僅剩的一抹光亮也在閣樓之中消逝，幽暗的閣樓之中散發着一股禁忌的氣息。

小綠不出聲，依舊看着李懷石，看着他從起初的癫狂到漸漸恢複平靜。

許是折騰太久，已經預支了他的體力，他甚至沒有精力再去支撐暴虐的情緒，隻能如同一尾離水的魚，蹲在角落，苟延殘喘。

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饒是小綠再抱着看好戲的心态，也沒辦法繼續看戲下去，她還是心軟了。

她擡手去攙扶李懷石的胳膊。

察覺到有人的觸碰，李懷石微微回神，看到是小綠，而小綠的背後，一道紅色顔料潑灑在牆面上，猩紅且刺眼，如同一柄尖銳的劍，貫穿小綠的全身。

李懷石渾身一震，他瑟縮着後退一步，卻又被小綠拉住胳膊，限制行動。

強硬的态度甚至不容許他再做過多的掙紮。

溫柔的水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變成了強硬的刀。

他此刻才後知後覺。

嘴邊浮起一抹笑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實在太傻。

沒有再做任何掙紮，他順從地被小綠拉着手，亦步亦趨走下步梯，乖順的按照她的意志，躺到屬于自己的床上。

和床親密接觸沒有多久，一陣莫名的困意排山倒海般襲來，他無力招架，一雙惺忪的眼很快就繳械投降，陷入夢鄉。

小綠站在他的床沿，久久沒有離去，直至看到他進入夢鄉。

她擡手輕撫他鬓邊的碎發，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悄悄說：“謝謝你的愛。”

“但，抱歉，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