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讓别人知道,以後我在三江市還怎麼混。”
宋嶼迅速地拉緊襯衣,蹙眉道:“出去,我要換衣服。”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裴言之杵在衣帽間門口不肯動。
他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态度,今天似乎格外較真。
“你想說什麼?”
宋嶼往上扣了幾顆扣子,隻露出了一點鎖骨,隻不過他眼中迸射出的厭煩,讓人忽略了誘人的姿态。
“我想說什麼你不知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還是說你都不關心我到底為什麼生氣!”
裴言之不想被他讨厭,可這幾天總感覺事與願違,他的思緒越飄越遠,沉積已久的情緒在醞釀。
“也對,你的心裡隻在乎你的小學弟。”
冒着酸氣的話就連裴言之自己都控制不了,意識到漏洩的可能性,他清了清嗓子,兩手插回褲兜,斜倚在門框邊。
努力圓道:“我的意思是......上次帶你回家你連牽手都牽的那麼僵硬,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的,結了婚你倒是跟我生分了很多。”
“結果,我在努力,你倒是一個勁地拖後腿,等我出差回來就是爺爺大壽了,到時候會在壽宴上公布我們結婚的消息,你把心思都用在你那小學弟身上,到時候被人看出端倪,那可就是合......”
“合作會黃,長輩會愁,對家會笑。”
宋嶼都會搶答了。
隻是他覺得很荒謬,他們的關系還不夠好?
領證同居見家長還不夠,難不成還想牽手接吻一起睡??
“不是,裴言之,你多大的人了,什麼叫我把心思都用在小學弟身上?”
宋嶼還是用一如既往的态度,語氣不輕也不重,“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老針對盛銘。”
“你不知道......”裴言之步步緊逼,“那你為什麼在禦山的時候,要把婚戒戴右手,不就是怕他知道我們的關系嗎,你既然那麼喜歡他,當初又何必要跟我領證。”
宋嶼耐心解釋:“裴言之,我是跟你領證了,但是在公司,我并不想讓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我的私事上,明白?”
以裴言之目前的狀态來說,是明白不了的,他陷在自己的邏輯裡,就像走在了廣闊的迷宮中,怎麼走都是死胡同。
“知道了又怎樣,我不覺得這算是一個理由,因為我們的關系早晚都是要公開的。”
“說到底,你就是嫌棄有我這麼個伴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為什麼到現在都不願意跟身邊的人坦白。”
怎麼沒有?他不是打電話跟母親說過,還打算抽一天空閑的時間吃頓飯。
宋嶼剛想反駁但突然想起來這事好像當時忘記跟裴言之說了。
現在再提,肯定又要被他反将一軍。
“你還不想辦婚禮。”
宋嶼:“......”
當初裴父裴母說起這事的時候,他不是還幫忙說服來着嗎?現在怎麼變自己的鍋了!
“你還不讓我進你房間。”
宋嶼:“......”
最後不還是讓你進了嗎?
“你還在櫃子裡藏别的男人送你的禮物。”
宋嶼:“......”
這狗東西,就看最上面的禮物,不看下面的是吧。
“停,裴言之。”
宋嶼冷聲打斷,再讓他說下去都能開一整個批鬥大會了。
他走到裴言之面前,靠着另一邊的門框,雙手環胸,擡頭看向他,“你倒是挺放心在我一個gay面前天天亂晃啊。”
兩人對面相視,氣勢誰都不輸誰。
突然裴言之的瞳孔微動,宋嶼察覺到他是在看自己的淚痣,伸手往眼角摸了摸,淩厲的神色更甚。
“說正事,看什麼呢?”
“......”
裴言之端正站好,間隙,又偷瞄了眼那顆淚痣,喉結滾動。
“沒,你說。”
聲音有種氣沒處撒的沉悶與不耐煩。
我還沒氣呢?你還氣上了。
宋嶼擰眉,不爽地情緒在心底滋生。
大晚上跑來質問他有的沒的,不懂得體諒還老把錯推到他身上,自己好脾氣地解決問題,他居然還有臉不耐煩?
呵,直男。
之前在gay吧還沒被惡心夠是吧。
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視線的末端碰了又碰,就是連接不到一塊。
狹小的空間,兩人心底的心思卻是千纏百繞,最終都是各繞個的。
直到宋嶼眼神微眯,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拽住裴言之的領帶,将他高高在上的頭顱拉了下來。
“啪”的一聲。
裴言之雙手撐住門框才堪堪穩住。
但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格外的近,他都能聞到宋嶼身上清冽的花香味。
像是蘭花。
“裴言之,你想我們再熟一點可以,”宋嶼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但你要敢躲,往後,你别再來煩我。”
沒等裴言之回應。
宋嶼再次收緊手臂,他微微擡頭,兩人的唇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