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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真心為你 (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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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一個月裡,吟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被刺殺事件掀起一陣巨浪,她被這股難以撼動的浪潮推動着,最終的結果就是她被崇羽苦口婆心、好言相勸、甚至松口答應讓她進入真央學習……隻要吟聽話正式和朽木白哉訂婚。

刺殺發生幾天後,崇羽與隐秘機動就已經在多方調查下基本确定刺殺者來自綱彌代家——刺殺事件發生幾天前,崇羽在四十六室的同僚,同為審判官的綱彌代大人向崇羽提出讓自己的某個兒子與吟訂婚的提議。崇羽礙于對方的身份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但在崇羽迂回解決此事之前,對方就出于造勢的目的放出即将與遠山吟訂婚的風聲。

綱彌代家圍繞家主之位展開的鬥争一向激烈,有力競争者無一例外無所不用其極。能用聯姻手段拉攏盟友助力,是極為有效的手段,而吟這個遠山家嫡系唯一一個尚未訂婚的公主顯然成了他們眼中的捷徑——若是不能搶占就必須毀掉,以免他人占據先機。

綱彌代家勢大,内部争鬥更是複雜。崇羽不希望吟被他們當成一塊肥肉盯上,可也難以直接與之對立,于是隻能寄希望于朽木家的介入。在吟年歲還小時,朽木家就有意讓白哉和吟訂婚,隻是恰逢吟與崇羽的父親去世,此事也就耽擱下來始終未能正式确認。

盡管如此,這些年裡朽木家也經常邀請吟做客,吟不僅實際上和白哉一同長大,連和朽木家的常客們都混熟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個孩子始終沒有發展出什麼情愫,但對于貴族聯姻而言,那是太過奢侈的東西。能和彼此熟悉親近、年紀相仿的同伴共度餘生,就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姻緣”了。

而現在,一場聲勢浩大的訂婚典禮是崇羽能想到的,使吟擺脫危險的最好辦法。

吟曾經對此表示抗議,但已經到嘴邊的“我就不能不聯姻,自己抓緊時間變強自保”脫口而出之前,她終究因為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不容置疑的目光閉上嘴,她清楚自己未能說出口的話在目前這種境遇之下的确太過天真。

隻要她的婚約一天沒有着落,便是懷璧其罪,随時可能被卷入有望與遠山家聯姻的其他貴族家庭的内部争鬥。

她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像這次一樣幸運,有人“從天而降”完美化解她的危機,還不求回報,甚至連姓名、樣貌都沒讓她知道。

……

遠山家一行人到達朽木家時,天色已經大亮,吟才終于發覺今天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

家中突然決定讓吟正式與白哉訂婚的這不到一個月裡,過去每天都要在室外玩鬧的吟始終被困在室内,已經很久沒有身處天空之下了。

她每天都忙于訂婚宴上的各種準備事宜和急需惡補的禮儀課,剩下的零星時間也幾乎被挑選儀式當天的幾套服裝、飾品塞滿。到後來,她一見花花綠綠繁複的紋樣就要頭疼。

等到今天的訂婚儀式結束,她被突發日程填滿的生活就能暫時結束了吧?而且崇羽答應她,訂婚典禮圓滿結束後,她立刻就能去真央辦入學手續。

可是,她的人生也要被框定住了。她還沒享受過更多的可能性。

“遠山家的公主”、“朽木家的家主夫人”……這些稱謂聽起來都太無趣,沒有一點點她自己的性格在。

她為什麼不能是開宗立派的武道大師、瀞靈廷最受歡迎的冒險漫畫家、做好事不留名的遊俠……成為朽木夫人的話,她也可以做這些嗎?

她可不可以隻做有趣些的角色,而不要承擔一個家族内圍的重擔呢?

現在思考這些似乎已經晚了。

陽光和煦、微風吹拂,湛藍的天空上偶爾飄過幾團厚實的雪白雲團。可惜陣容豐富到有些恐怖的人群、嚴格考究的儀式安排讓吟無暇再多擡頭看看流雲。

身邊家臣、仆從的提醒和服侍像是密集的雪花,等到自己被這一切淹沒、被團進雪球裡順着坡道滑下去,吟才猛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一樁樁繁瑣的步驟推到朽木家舉行重要儀式的祭祀殿對面。

她現在隻要等着明明從小一起長大,今天卻格外陌生的白哉走到自己面前,他們共同走完這條被無數家人或者未來的家人、其他貴族、護廷十三隊成員注目着的道路,她接下來的人生就要一直這樣走下去。

不遠處的崇羽看上去滿意而欣慰、蒼純大人則微笑着、銀嶺大人的表情依然嚴肅,可眉眼卻也比平日裡柔和幾分……兩個家族最具有話語權的人都在期待她與白哉共度餘生的未來。

可吟突然有些迷茫和不安,她沒有在正向她走來的白哉眼中看到同樣的情緒。為什麼?

她開始試圖在其他地方尋找答案,盡量用餘光從兩側的人群裡尋找夜一的身影,她還沒有找到這個最親近的姐姐,倒是先被人群中某個被陽光照得發亮的金發晃到眼睛。

那是個穿着隊長羽織,看上去不太莊重正經的男人,他正偏頭對身邊人說話:“哎呀,這次是貴族慶典,你怎麼還穿這麼樸素?”

“請隊長不要再取笑我了。”

這個聲音讓已經開始在另一側找夜一的吟猛地回頭。不會有錯!盡管距離不近,那人的聲音也不大,可那從容的語調、低沉磁性的嗓音她絕不會認錯。

隻見那個不靠譜的金長直身後,一個高大的戴眼鏡男性身姿挺拔莊重、儀态沉穩優雅。他有一雙深沉如海卻閃動着火光的眼睛,而那雙眼睛正與她對視。

吟的注意力完全被他攝住,忘了用餘光尋找夜一,眼中也再看不見他周圍任何人,而這似乎理所應當。他的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氣質儒雅,藏在黑框眼鏡後面的那雙沉靜的眼睛裡有她從未在其他人眼中見過的火光,使他的形象脫離一個滿身優點卻不見真情的“好人”。

“吟大人。”身後跟随的家臣用隻有吟能聽到的音量不動聲色地提醒,吟突然的回首駐足在這種場合備受矚目。

吟隻能立刻繼續前進,但她已經用最快速度發現并記下那人的特征——臂章,五番隊的隊花,他是五番隊的副隊長。

既然救命恩人的身份已經掌握,接下來她有得是方法和手段從長計議。想登門答謝也好、了解結交也罷,都不會成問題。可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甘”為何在她心中蠢蠢欲動?

訂婚宴的主角恢複常态,儀仗也漸行漸遠。因距離藍染最近而看清吟目光所在的平子啧啧:“你還真是罪孽深重啊,惣右介。隊裡和真央那麼多女孩子還不夠,連貴族小姐都對你刮目相看了。”

然而,一向謙遜有利甚至有些死闆的副官沒有像平時一樣一本正經地立刻糾正,反而任由自己的目光追随到漸遠的身影消失才遲遲開口,話語從内容到态度卻是明顯的應付:“隊長又在拿我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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