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雎宴應了一聲,轉身朝廚房走去。
程安昀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耳朵有點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外面凍的。
倒出來兩杯咖啡後兩人端着各自的杯子坐在了沙發上,因為決定待會兒去滑雪,所以他們沒有特地隔開距離,而是坐在一起為程安昀挑選滑雪裝備。
梁雎宴說新手比較适合雙闆,所以程安昀就選了雙闆,其它那些滑雪服頭盔護具之類的他全權交給了梁雎宴挑選。
半個小時後程安昀擁有了人生第一套滑雪裝備,所有東西都是選的他的尺寸,等到滑雪場之後隻要裝備一上就能滑了。
但事實證明程安昀有些高估自己,他原本以為滑雪闆不像溜冰鞋那樣和地面接觸面積小,走起來會很輕松,但長長的闆子套在腳上之後,這被束縛住的感覺還是讓他有些寸步難行。
為了方便教他所以梁雎宴也滑的雙闆,他在旁邊叮囑:“慢一點,别着急。”
程安昀手持滑雪杖往前挪,他身邊不時有其他滑雪的人飛馳而過。像雨天高速行駛濺起積水的車從身邊路過一樣,他們帶起來的風雪也毫不客氣地拍在了程安昀身上臉上。
他擡手抹了把雪鏡,往左邊的滑雪道側邊又挪了挪。
梁雎宴不知何時滑到了他右邊,他伸出一隻胳膊說:“你扶着我再試一試,把重心放低,慢慢往前滑。”
程安昀扶住他的胳膊,左手握着滑雪杖向後使力,慢慢往前滑。
他不會控制方向,所以這是一條沒有彎的直的滑雪道。
扶着梁雎宴安然無恙速度平緩毫無激情地滑出去十幾米,程安昀覺得自己行了,他放開梁雎宴說:“我試一下自己滑。”
梁雎宴收回胳膊,又道:“好,那你慢一點。”
程安昀雙手握着滑雪杖,慢慢加速,在終于感受到了一點速度與激情的時候又一個人從他身邊飛馳而過,他下意識往旁邊躲,但忘記了自己此刻腳上還套着長長的闆子,字面意義上的左腳絆右腳摔倒了。
他側着身子倒在了雪上,期間他試圖自己爬起來,但滑雪闆太長實在是不方便,他試了幾次沒起來,直接躺着不動了。
幾秒後梁雎宴停在他身邊,他看到程安昀剛才試圖起來但沒成功,害怕他是崴了腳,所以沒敢随便動他,有些擔心地問:“還好嗎?是不是腳崴了?”
程安昀将雪鏡摘下來看着他,朝他伸出手,說:“沒有,我就是爬不起來了。”
梁雎宴看他幾秒,确認他真的沒事後忍不住笑了一下,握住他向自己伸來的手将他從雪地上拉了起來。
他輕輕拍打着程安昀身上沾的雪,這個滑雪場人太多了,要怪隻能怪這次是他臨時起意,不然他能直接把這裡包下來,包下來的話就不會有人幹擾程安昀了。
把程安昀身上的雪拍幹淨後梁雎宴問:“還要滑嗎?”
“要。”程安昀戴好雪鏡,“我也要那麼快地滑,然後把雪濺别人身上。”
聞言梁雎宴忍俊不禁:“萬一别人像你一樣摔倒怎麼辦?”
“那我就停下來去扶,我才不是那種沒公德心的人。”說着程安昀握着滑雪杖又劃走了,留梁雎宴自己在原地繃不住笑。
在高速滑雪途中停下來去扶一下摔倒的人,這行為看起來好像是挺有公德心的。
但有公德心的前提條件是,對方摔倒不是因為自己。
程安昀進步飛快,他自己慢悠悠滑了一段時間,在天黑以前已經能加速到和梁雎宴肩并肩了。
當然梁雎宴是特地減緩了速度,但照這個趨勢下去,程安昀很快就不需要他放水也能追上他了。
玩了一下午,他們在天黑之後回家了。
這個點回家剛好吃晚飯,程安昀坐在副駕駛看着手機上一些博主發的滑雪視頻,發現他們大部分都是單闆,于是突然轉頭看着梁雎宴說:“下次你教我滑單闆吧?”
梁雎宴也轉頭看了他一眼,說:“好啊,不過單闆的摔跤次數可能會多一些,也不太好起來。”
程安昀不以為意:“不是有你在嗎,你會拉我起來的。”
這話說完之後車裡沉默了幾秒,程安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說了句多暧昧的話。他悄悄瞥了眼在開車的人,對方表情沒什麼異常,看起來一副在專心駕駛的樣子,但耳尖很明顯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滑雪的時候凍的。
雖然程安昀說出這話純屬無心之舉,但梁雎宴實在是有點太不經逗了,這種惡作劇得逞的感覺也很有意思,本來還想要不要說點什麼圓一下場的程安昀又把解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況且他說的是事實,梁雎宴是肯定會拉他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