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熱氣蒸騰了理智,兩人的鼻尖隻有一拳距離。程安昀親完之後垂着眼沒敢看梁雎宴臉上的表情,但見他沒推開自己,程安昀覺得或許梁雎宴能接受同性,最起碼不會是直男。
接下來他們都沒有說話,兩道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空氣中有什麼東西正在靜默中慢慢發酵。
大概是酒壯慫人膽,也可能是電影氛圍到這了,總之等程安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又親了上去。
不再隻是簡單地貼一下,他回憶着剛剛電影裡男女主接吻的畫面,舌尖試探着撬開梁雎宴的唇齒。
梁雎宴意外地配合,他也有些醉了。
程安昀也再次确信梁雎宴對他一樣不單純。
電影在演什麼此刻已經無人在意,片刻後程安昀微微喘息着放開梁雎宴,直接起身面對面跨坐在梁雎宴腿上繼續親。
他們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這個姿勢兩人下半身幾乎貼在一起,缺氧加酒精作用,程安昀頭暈暈乎乎的,意識不太清醒,沒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渾身燥熱。
親到一半梁雎宴偏開頭,啞聲道:“我去下廁所。”
程安昀裝作沒聽見,雙臂圈着他的脖子不放開,親上瘾了似的又去找他的嘴。
此時作為屋内唯一光源的電影畫面又黑屏,這次黑屏時間相比上次長一些,大約五秒左右。
等屏幕再亮起來的時候,程安昀已經被摁在了沙發上,身上的毛衣卷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腰線。
混沌的大腦隐隐約約感覺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程安昀沒有坐在梁雎宴腿上了,身體下方是柔軟的沙發,他終于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也反應過來梁雎宴剛說要去廁所是做什麼。
雖然把他摁在了沙發上,但梁雎宴并沒進行下一步動作。
讓欲望和酒精支配自己的程安昀遵循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沖動,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壓,又親了上去。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葡萄酒味,似乎是剛才他們動作太大,不小心打翻了程安昀放在地上的杯子。
梁雎宴先幫他,最後在他雙腿發軟渾身無力的時候帶着一點在後面,程安昀覺得有些羞恥,主動提出要趴過去。
隻要他看不到對方,那他就不會尴尬!
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完了,此刻正黑着屏滾動播放演員表。程安昀趴在沙發上将臉埋進靠枕裡,所有難以自抑不小心洩露出來的嗚咽和喘息都被電影片尾曲的聲音掩蓋。
昏暗中梁雎宴看着他那隻緊緊抓着靠枕的手,旁邊就是地上剛才被他們打翻的酒杯。他意識到沙發太小在這裡的話程安昀會不舒服,于是把手抽出來,俯身親親他發燙的耳朵,另一隻手捏着他的下巴讓他将臉從靠枕裡轉過來:“我們回卧室?”
得到一個嗯後梁雎宴抱起他摸黑回了卧室,繼續。
兩人誰都沒有說要開燈,卧室裡窗簾拉了一半,但今晚并沒有月亮,屋裡現在比外面客廳還要暗上幾分。
程安昀腰下是梁雎宴給他墊的枕頭,他仰面平躺在床上,即使他們現在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可他依舊擡起胳膊捂着眼睛捂着臉,什麼都不去看不去想,将自己的節奏交給梁雎宴。
雖然掩耳盜鈴,但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視覺關閉,這也就導緻其他感官的敏銳度被無限放大。他閉着眼偷偷擦着不受控制流出的生理淚水,聽着梁雎宴同樣克制的喘息聲,感受着身體因為被觸碰而微微戰栗的每一處。
突然他聽到梁雎宴問:“冷不冷?”
他渾身赤.裸,梁雎宴還穿着上衣。
程安昀一直閉着嘴不讓自己發出什麼聲音,聽到這個問題也不回答。片刻後梁雎宴停下把他抱起來,程安昀茫然又疑惑地睜開眼睛,但屋裡實在太黑了,他看不清梁雎宴在做什麼。
幾秒後有什麼東西套在了他頭上,梁雎宴握着他的胳膊,把他不久前才剛脫下的那件薄毛衣又給他穿上了。
“……”
程安昀努力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沒忍住。
什麼人會做到一半突然停下來給對方穿毛衣啊?
他将額頭抵在梁雎宴肩膀上,笑得渾身顫抖,帶動了兩人身下那裡,他又趕緊閉嘴,但還是洩出一聲短暫的輕哼。
這下他不敢笑了。
不久前喝了幾杯酒的兩人都有些上頭了,程安昀被梁雎宴擺弄着翻過來又趴過去,在冬天寒冷的夜晚裡渾身汗濕。
良久後程安昀才終于回神。他此刻突然在想,如果梁雎宴沒有給他把毛衣穿上的話,那今晚過後他很可能就要感冒了。
次日一早,程安昀睜開眼睛的時候頭痛欲裂。他轉頭看到梁雎宴躺在自己身邊,一言不發盯着天花闆,像在思考人生。
意識漸漸回籠,程安昀想起了昨晚的事。沉默幾秒後他也慢慢平躺過去,和梁雎宴一起盯着天花闆思考人生。
兩個人尴尬又沉默地躺在一張床上,無言盯着天花闆。
“我會對你負責的。”梁雎宴突然開口。
“……”
程安昀轉頭看着他,發現對方眼神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昨晚的事說好聽點是他們都被酒精控制了,但說難聽點那完全就是酒後亂性。程安昀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被支配,而是他想被支配。主動與被動,這兩者區别很大,不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