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程安昀拿着兩個禮盒回來了。
梁雎宴挑了下眉:“兩個?”
程安昀嗯了一聲,先将風鈴遞了過去。
梁雎宴接過盒子看了兩秒,問:“我現在可以打開嗎?”
“可以。”
梁雎宴拆開絲帶,打開盒蓋看到裡面的東西後愣了愣,随即他将那個貝殼風鈴拿出來,道:“所以你前兩天隻做那個小的是為了把剩下的貝殼做個大風鈴然後送給我?”
程安昀點點頭沒說話,又把另一個禮盒遞過去。
梁雎宴把風鈴小心放回盒子裡,将其放到一旁後又拆開了另一個盒子,看到裡面有隻黃色的杯子,上面畫着一隻小熊。
不等他開口,程安昀道:“這個杯子是我自己做的。”
梁雎宴沒說話,拿出杯子無聲端詳。
他此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他送别人禮物的份,他很少收到這種這麼用心的禮物。
自己的父母是商業聯姻,這點梁雎宴很清楚。
因為梁吉山需要一個孩子來做自己未來的繼承人,所以他在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賦予了厚望。
梁雎宴剛出生不久兩個人就離婚了,在結婚前他們就簽了協議,甯月給梁吉山生個孩子,梁吉山給她百川7%的股份作為利益交換。在他們眼裡梁雎宴和這7%的股份是劃等号的。
這些都是梁吉山親口說的,所以梁雎宴小時候每次聽到孩子是爸爸媽媽愛的結晶這個說法的時候都覺得很費解。
沒有愛的情況下孩子也是會出生的,他就是個例子。
他是利益的結晶,和愛一點關系都沒有。
所以梁雎宴也盡量學着父親的樣子用商人的思維看待這個世界,和人談戀愛弊大于利,商業聯姻隻是扶貧,所以這些年來沒一個人入得了他的眼。但他還是慢慢地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的視線從杯子上移開,擡眼看向坐在旁邊的程安昀。
程安昀靜靜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應。
最後梁雎宴隻幹巴巴說了一句:“我很喜歡,謝謝你。”
程安昀沒說什麼,收回目光垂眼看向梁雎宴的手腕。
他本來是想看看現在的時間,但梁雎宴已經洗過澡把表給摘了,他隻好又看向對方的臉,道:“那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梁雎宴看着他,點點頭:“睡覺,現在睡覺。”
他将杯子輕輕放回禮盒裡,這才發現這個盒子的尺寸似乎有些大了,一樣大小的杯子可以放兩個進去。
于是他問:“是盒子買大了嗎?”
程安昀看了眼禮盒裡的杯子,幾秒後嗯一聲:“這是我在做這個杯子的陶藝店裡買的,他們店裡沒有小尺寸的盒子了。”
梁雎宴恍然。
他把蓋子蓋好,将兩個禮物都放到書桌上,轉頭看到程安昀還坐在他床上盯着他看,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以為他是還有事要說,所以梁雎宴坐到他旁邊,問:“怎麼了?”
程安昀拉住他的手:“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梁雎宴看着他,不等他回答程安昀就起身跨坐到他腿上,兩隻胳膊搭在他肩頭,俯在他耳邊用氣音輕聲道:“我明天走了之後,接下來我們兩三個月都見不到面,你會想我嗎?”
說着程安昀還朝他耳朵輕輕吹了口氣,梁雎宴偏了偏頭,下一秒就被對方用兩隻手捧住臉頰。
對視幾秒,程安昀慢慢貼近在梁雎宴唇上貼了一下,和他鼻尖挨着鼻尖,又小聲開口:“你怎麼不回答我?”
“……我當然會想你。”梁雎宴也低聲回應,他的手慢慢撫上程安昀的腰肢,從胯骨開始一點點、慢慢地往上。最後他抱住程安昀,右手掌心按在他後頸處,然後便沒了下一步動作。
程安昀被他摸得有點癢,但沒躲開,也沒阻止他。
見梁雎宴遲遲不進行下一步,他問:“你不親我嗎?”
幾秒後,覆在後頸處的那隻溫暖幹燥的手掌漸漸發力。
梁雎宴将程安昀的頭輕輕往下按,第一次主動吻了他。
兩人鼻尖時不時碰撞,兩道溫熱的呼吸混亂地交纏,但他們此時頭腦都很清醒,他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次沒有酒精當做借口,隐秘的欲望在愛的溫床裡滋養。
程安昀依舊趴在床上将臉埋進枕頭裡,在梁雎宴的指尖蹭到某處的時候他的身體不自覺抖了抖,緊閉的雙唇也不受控制地洩出一聲輕哼。
旖旎的尾音被柔軟的枕頭吞沒了大半,但他知道梁雎宴肯定聽見了,差不多了之後梁雎宴終于抽出手指。他看似不小心地蹭到那裡好多次,每次蹭到程安昀都會在一秒鐘内短暫失去對自己身體和聲音的控制權,下意識地戰栗顫抖和輕吟出聲。
慢慢的這種無法控制自己的瞬間變多了,程安昀幹脆兩眼一閉,直接将自己的身體的控制權全權交給了梁雎宴。
意識到身下人一動不動的時候梁雎宴停了下來,俯身要去查看程安昀的情況的時候程安昀轉過頭來,滿眼茫然地和他對上視線。
梁雎宴笑着揉了揉程安昀的頭,低聲道:“我還以為你睡着了,是累了嗎?”
程安昀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細聲說:“你……繼續……”
梁雎宴親了親他的臉,起身繼續。
由于程安昀一直在節能模式,所以梁雎宴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止或反抗,甚至抱着他翻過來這樣面對面他都沒有異議。
這次他們沒有拉燈,借着床頭櫃上那盞暖色的台燈,他們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的一切。
看着程安昀失去焦距的不自覺流出眼淚的雙眼,梁雎宴停下動作,俯身輕柔地吻上他左眼眼尾處被淚洇濕的小痣,在對方尚未回神之際,音量很輕地開口:“我愛你。”
此時的程安昀大腦一片空白,他正處于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階段,他的意識也與外界短暫斷聯,并沒注意到他這句話。
梁雎宴知道他沒聽見,等他瞳孔慢慢聚焦後也沒再重複一遍,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之前已經說好了的,他不急。
最後結束的時候,梁雎宴抱着程安昀去浴室先給他簡單沖洗了一下,随後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去沖澡。
等梁雎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程安昀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他躺在床上沉默地看着梁雎宴,還沒開口前對方先笑了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程安昀眨了下眼,說:“今天蘭姐和我說了一些你以前留學那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