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部内，暖黃的燈光亮着，和路邊的白熾燈形成鮮明對比。

陳言許坐在收銀台裡，拿出面折疊鏡熟練地開始上藥。

他拿起郁黎送來的那盒創可貼打開，裡面粉紅色圖案的小包裝掉落出來。

“....”陳言許眼角一抽，又重新塞回去随手往抽屜裡一扔。

隔日。

前一天放學做的卷子成績出來。郁黎以高出1分的成績險勝。

競賽開始的時間是定在一個月後，統一前往隔壁雲城市參賽。

“恭喜你。”林書卷真誠道賀。

郁黎回對方一個笑臉。拿到參賽資格隻是第一步，她後面得更努力才行。

數學競賽這件事老周沒在班級裡講過，所以按理說應是隻有她和林書卷知道。

牛挽挽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消息，一下課便大聲嚷着替林書卷打抱不平。

“聽說沒，這新來的可厲害着呢！連咱們班長的參賽資格都敢搶！”

“牛挽挽你胡說什麼。”向來溫和的林書卷忍不住喝道。

“郁黎是通過比試，光明正大赢了我獲得資格的。”

“班長你肯定是被騙了！郁黎她家裡有錢，指不定是使了什麼手段呢！”

郁黎被她說的話逗笑，回道：“你的意思，是懷疑老周幫我走後門？還是年級主任？或者是校長？我要不要把他們找過來當面跟你對峙一下？”

牛挽挽聞言慌亂吼道：“你敢！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真的考過了班長，但你憑什麼搶他的名額！本來都已經定下來了，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我管你什麼先來後到？”郁黎一句話給她堵回去。“人家班長自己都沒什麼意見，你操什麼心。皇上不急太監急。”

牛挽挽氣得臉色通紅，嘴上依舊不饒人道：“你才是太監！班長隻是心地善良不想跟你計較，反正就算沒有加分，他照樣比你強！”

郁黎絲毫不受影響，擺了擺手淡淡道：“哦，那他就算計較也沒用。我隻知道憑實力說話，你要不服，也來跟我比一比好了。”

牛挽挽說不過，哇的一聲趴在座位上哭了起來。聲響巨大，連别班經過的同學都駐足往裡頭看。

宋清然無比嫌棄道：“多大的人了，說不過就知道哭。誰哭誰有理呗。”

郁黎聽着這話像是受到了啟發般，也嘴巴一撇，将臉埋于臂彎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單薄的肩膀微微抖動，看起來格外可憐。

隻是同桌江時看的真切，她這哪是哭，分明是在憋笑！

前排并不知情的林書卷轉過頭看着她無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牛挽挽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郁黎聽見這愧疚無比的話，好笑地擡起頭道：“你道什麼歉。難不成她打着你的旗号去殺人放火，你也要為她承擔責任嗎？”

林書卷被說得一愣一愣的，略帶腼腆地笑了笑。

“還學霸呢，怎麼傻乎乎的。”郁黎小聲調侃。

直到上課前牛挽挽擡起頭帶着哭腔道：“反正一周後就要開學小測，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考得過班長！”

郁黎賞了對方一個白眼。

她倒是沒想計較對方這胡言亂語的，結果這話不知怎麼就傳到了老周的耳朵裡。

放學時牛挽挽還是很不情願地跟自己道了歉。

郁黎大手一揮道：“沒事兒原諒你了。至少你比路邊瞎叫的旺财要好得多，它可不會跟我道歉。”

對方反應了幾秒才明白她其中的嘲諷，臉上又是一陣五顔六色。

郁黎沒再理會她，收拾好書包便出了教室。

正慢慢悠悠下了幾節樓梯，忽然感覺背後的書包一輕，被人提了起來。

她轉過頭就看見陳言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咦？你還沒走呀？”

“嗯。”

郁黎扯了扯書包帶子道：“你松手吧，不重。我自己能背。”

對方用氣音應了聲，松開手。

郁黎肩膀被壓得往後一彎。

“你不會是特意等我的吧？”她又問。

陳言許眉頭皺着，道：“自作多情。”

他不過是不過是最後一節課睡覺睡太死了，沒聽見打鈴聲。

郁黎也不知道他這是真話，還是不好意思承認，癟了癟嘴繼續下樓梯。

身後人也一直安靜跟着。

出了教學樓薛慧的車已經等在底下。郁黎上車前往後看了眼，已經沒有了陳言許的身影。

“看什麼呢還不上來？”薛慧催道。

“沒什麼。”

..........

幾日後便到了高三入學來的第一次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