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呀?”郁黎先開口道。
陳言許薄唇微啟,有些沙啞:“嗯,見個人。”
這麼晚了還見誰?郁黎實在有些好奇。
難不成除了她和鐘清越,陳言許不會還有别的朋友吧,當真看不出來....
不過這些話她也沒問出口,畢竟關于對方的隐私,沒有主動說她就不問。
陳言許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見許久沒說話,他輕咳一聲,道:“你看外面。”
“看外面?稍等哈。”郁黎摸不清對方的意圖,趕緊穿好厚睡衣出了浴室。
窗外一片平靜,隻不斷飄着雪,風吹得還有些刺骨。
“你讓我看什麼呀....”
正納悶,陳言許将手機鏡頭一轉,畫面上的房子無比熟悉。
這不就是自己家嘛!她甚至還看見了二樓窗口腦袋緊盯着手機屏幕的自己...
郁黎擡起頭重新看向窗外搜尋了一遍,果然院外小道上的路燈下,正立着一個人,穿的一身黑。
要不是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高高瘦瘦的還以為是電線杆子呢!
陳言許道:“方便的話能下來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行啊你等着。”郁黎挂掉電話,匆忙披了件羽絨外套,拿上一把傘就跑了出去。
腦中關于陳言許為什麼要突然來找她的疑惑也來不及多想。
隻兩三分鐘她便跑到對方跟前,氣喘籲籲地将傘舉高遮住兩人。
陳言許垂眼見她頭發還未完全吹幹,眼中有些惱意,自己來的似乎不太是時候。
他微微彎下腰,伸出手将對方敞開的外套拉到最頂上,遮住了半個嘴唇。
“你怎麼來也不說一聲?”郁黎擡眼問道。“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
“嗯,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陳言許目光堅定:“我會和你一起去延桐。”
他的眸子難得染上柔和,決定去延桐,不是因為奶奶走了他沒有牽挂了。
若要是從前不管奶奶在與不在,他都不會離開清安,因為覺得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
奶奶在,他會留在這兒照顧她,不在,他便更不會走。大概就一個人寥寥草草過完餘生。
直到郁黎的出現,讓他腦子裡這個想法逐漸動搖。
從陳季松和許文秀相繼離開後,除了奶奶,他便再沒有别的想要的。
但現在又有了。
所以他想争取,努力夠一夠,靠一靠,萬一...真的就是自己的了呢。
郁黎眨眨眼,沒想到就是因為這個。“沒别的了?”
“沒了。”
“就因為這個你要專程跑過來親口和我說!?”郁黎目瞪口呆。“陳言許你是不是傻,這句話打兩下字我就能知道了!”
真是搞不懂對方的腦回路,害她還以為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呢。
“我就是想親口和你說。”陳言許道。
他下午接到鐘清越的電話,看到郁黎時,有那麼片刻是真的差點信了對方的鬼話。
直到看見郁黎發來的解釋,才徹底放下心。也是在那一刻,腦中的答案瞬間清晰。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咱們也算是準大學校友了!”郁黎笑道。
她越發覺得,陳言許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冷冷淡淡,對人愛答不理的,但時常又會做出些引人發笑的傻事來....這反差還怪可愛。
雪漸漸停了,郁黎收起傘。
“這麼晚了,你怎麼安排?要不....”要不她跟薛慧解釋解釋,讓他借住一晚?
“我去鐘清越家住。”陳言許道。
“噢,有地方住就好。”郁黎頓了頓又不經意般問道:“話說回來,你跟鐘清越認識啊?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認識,不過關系一般,所以不重要。”
“這樣啊....”
郁黎對這句話存疑,關系一般的話怎麼能大晚上随意借住。肯定是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内幕吧。
算了,反正關于陳言許,她不知道的還多着呢,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發現。
臨别前郁黎走了幾步又跑回來,道:“我下午發的消息也不知道你看見沒。反正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面都沒見過幾回的,更别提什麼青梅竹馬,娃娃親了!”
“嗯,我看見了。”陳言許嘴角勾起。
她說完又覺得有點刻意,便又道:“我不是特意要跟你解釋的!是因為鐘清越他實在是太笨了,跟他一起傳出謠言,掉我身價!”
這句說完她總算是覺得合理些,跟對方道了晚安就跑回家。
陳言許在原地站了許久,等二樓的燈熄滅才不舍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