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天空湛藍,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淩念遠和楚安喬單獨住在一起已經兩個月了,兩人之間的相處微妙且溫吞,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但湖底下似乎暗藏湧動的水流。
淩念遠一向對某些事情沒什麼欲望,甚至可以說是刻意壓抑。年少時,因為長相出衆,青春期的他總是被不同的女人撩撥。那些主動靠近的笑靥和眼波,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母親與陌生男人糾纏的樣子,那些畫面揮之不去,足以令他心生厭惡,讓一切的欲望都瞬間冷卻。
但這種感覺在遇到言春暮之後開始悄悄緩解。他不再抗拒對方的觸碰,甚至享受兩人貼近時的那份親密,于是他開始以為自己對女人無感,也許是偏愛男人的。
然而,這樣的認知在搬到市區公寓後逐漸動搖了。盡管和楚安喬分住兩間房,彼此相處卻微妙地拉近了。許多深夜,他從房間出來,總會看見她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家居服是一件寬松的T恤,柔軟的棉布勾勒出她的曲線,裡面什麼也沒有穿。有時她輕輕轉身,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他會看到她微微裸露的鎖骨,順着線條延展到柔軟的肩膀、胸口的弧度,白皙而朦胧,仿佛月光下若隐若現的旖旎風景。
這抹景象刺進了淩念遠的心底,激起一陣蕩漾。他發現自己常常移不開目光,内心某種壓抑許久的渴望似乎蠢蠢欲動。每當這種念頭冒出來,一個冷靜的聲音便在腦海中響起:“她之所以這麼坦然,是因為信任你。”正是因為她毫無防備,才會在他面前展露真實無防的模樣。
淩念遠感到一陣掙紮——他的心裡知道她信任他,但對她的渴望卻像細雨般悄無聲息地落下,将他心頭的情愫輕輕撩撥。他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止那份旖旎的幻想在腦海中蔓延。這樣的念頭,讓他隐隐感到愧疚,仿佛他所有的情緒都是對她純粹信任的玷污。
在夏日微風中,他隐約感到,自己已不再隻是将她當作普通的室友了。
“你在想什麼呢?”楚安喬端着切好的水果走過來,擺出精緻的造型,放在淩念遠面前。她笑得無憂無慮,絲毫不知他此刻内心的糾結。
天氣逐漸轉熱,楚安喬的T恤也換成了更輕薄的面料,幾乎在燈光下微微透出肌膚的輪廓。淩念遠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心中隐忍的悸動在她無防備的靠近中變得愈發難以壓制。就像心裡困住的猛獸,掙紮着要沖破理智的枷鎖。
“你發燒了嗎?怎麼臉這麼紅?”楚安喬眨眨眼,不知何故地靠近,擡手在他額頭輕輕探了一下。她的指尖清涼,帶着一絲柔軟的溫度。那溫柔的觸碰在淩念遠額頭上停留片刻,又輕輕落下,像火苗落在幹燥的柴堆上,将他的心跳瞬間點燃。她自言自語地比了比兩人的溫度,眉頭微皺,低語道:“好像差不多。”
楚安喬的無心觸碰讓淩念遠心跳加速,似乎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故作自然地說道:“大概是天氣熱了吧。”
楚安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心思。确認他沒事後,她端起盤子,轉身準備回房間。她眼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失落,長時間的相處讓她漸漸覺得,自己似乎永遠無法觸及到他心底那道防線。他就像一塊美味的糕點,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品嘗,任她怎麼靠近,他始終波瀾不驚。
“安喬,”淩念遠忽然開口叫住她,語氣中帶着一絲猶豫和試探,“長江集團下周要開股東大會,地點在S群島。你有興趣一起去玩嗎?他們說,可以帶家屬。”
“好啊,好久沒去S群島了。”楚安喬爽快地答應,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微閃爍着幾分複雜的情緒。他究竟在想什麼?一方面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她的觸碰,另一方面又常常找機會讓她心生希望。明明兩人之間有一層無形的距離,但又總讓她感到這距離觸手可及,仿佛再進一步就能靠近他的世界。
淩念遠看着她清亮的雙眸,心裡微微一震。楚安喬一身輕薄的家居服,長發随意地披散着,像一陣輕柔的風,帶着讓人心神蕩漾的慵懶氣息。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逐漸失去了冷靜,每每看到她,内心總會悄然湧上一股暖流和渴望。他知道她信任他,所以才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可他的目光卻忍不住落在她微微裸露的鎖骨上,順着弧線滑落,心中某種念頭愈發難以壓抑。
楚安喬帶着一絲不解和期待的微笑,轉身回房間,淩念遠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湧不斷。他知道自己在心裡築起的防線逐漸被她一點點侵蝕,她那不經意間的溫柔、自然的靠近,已成了他每晚輾轉反側的起因。
S群島位于太平洋深處,湛藍海水環抱,四季溫暖濕潤,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島嶼屬于X國領土,長江集團在其中兩個最大島嶼上大手筆開發了各種頂級度假設施。每年的股東大會不僅僅是例行會議,更是股東們體驗集團投資項目的一場奢華度假盛宴。
在S島的中心地帶,巨大的私人停機坪上停滿了各式私人飛機,都是為了參加這次股東大會而來的股東和貴賓們。往年,這場盛會都是淩震文出席,但自從他去世後,作為唯一繼承人的淩念遠不得不代替父親踏上這片土地。
傍晚時分,淩念遠和楚安喬的飛機徐徐降落,晚霞溫柔地灑滿整個島嶼。和煦的晚風吹拂着海面的微波,夕陽餘晖映紅了天際,仿佛為這座島嶼鍍上一層金色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