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嘴角抿成一條線。他冷不防被戳到這個話題,顯得有些不自在,但語氣依然強撐着平靜:“我都跟許諾在一起了,又怎麼會喜歡林思呢?”
魏秋至有些驚訝,甚至帶着一點質疑:“你不喜歡她,那天天跟她黏在一起幹嘛?”
沈望舒沒說話,眼神有些飄忽。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林思的事情,說出來總顯得複雜和難以自圓其說,而他和許諾的關系,也早已因為這些無言的“複雜”變得岌岌可危。
見他沉默,魏秋至嗤笑一聲:“你看,問你你又不說。也難怪許諾誤會。”
許諾的名字像一根刺一樣紮進沈望舒的心。他當然知道,許諾一直介意那些他沒來得及解釋的東西。他以為,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愛,就能讓一切回到正軌。但沒想到,最終先行動的卻是許諾——她走得幹脆利落,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機會。
車内的氣氛再次陷入沉默,隻有沈望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摩挲,顯得有些無措。
魏秋至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終于開口,語氣難得帶着幾分安慰:“沒事的,許諾不可能消失一輩子的。等她回來,我幫你一起解釋吧。”
沈望舒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依然注視着前方。他腦海裡卻浮現出今天和淩念遠的對話——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危險,甚至危險到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看到許諾回來。他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疲憊:“沒必要解釋了。”
魏秋至皺起眉,目光落在沈望舒的側臉上。“你這算什麼意思?什麼叫沒必要解釋了?你什麼都不做,活該單身。”
沈望舒聽到這話,側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因為這個評價而生氣,嘴角微微上揚反擊道:“你倒是做了挺多的,不也還是一個人。”
車内的氣氛因為互相調侃變得沒有嘛麼緊張了,魏秋至沒再反駁,别過臉看向窗外。
一晃,許諾來M國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的點點滴滴,曆曆在目,每一刻都深深印在她的記憶裡。
她來M國的第一天,剛出關就丢了手機。沒有手機,她和國内的所有聯系都被切斷了——這是意外,卻也仿佛命運給她下的一步棋。
許諾是和江仲年一起抵達M國時,他曾告訴她,自己有一套别墅就在語言學校附近,打算為她準備一個住所。可當他們到達時,意外地發現,别墅裡已經住着另一個人——江仲年的妻子陸瑾瑜。
這個發現讓許諾震驚不已,她沒想到江仲年竟然從未提到過,陸瑾瑜會住在這裡。更讓她意外的是,江仲年似乎對此一無所知——他竟然從來不知道陸瑾瑜會在這裡住。
當許諾第一次見到陸瑾瑜時,她能感受到那一雙眼睛裡的複雜情感。陸瑾瑜的目光帶着難以掩飾的痛楚,仿佛将所有未曾說出的情緒都凝聚在了那一瞬間。她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帶着些許壓抑的失落:“這麼久了,還是忘不掉她嗎?”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感傷。
江仲年愣住了,他的神情有些錯愕,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不自然。他沉默片刻,最後沒有回應陸瑾瑜的話,隻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秘書的号碼:“給許諾安排一個新的住處。”
他看着陸瑾瑜緩步走向窗邊,背影顯得有些孤單。江仲年心中一陣無奈,他明白自己似乎把事情弄得更加複雜了,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向陸瑾瑜解釋,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樣。
許諾站在一旁,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默和尴尬。她沒有發出聲音,隻是低垂着眼,默默接受了這一切。
由于時間緊迫,許諾的住處選擇極其有限,最終,她被安排進了一個寄宿家庭。這個地方的氛圍與她預想中的留學生活截然不同。雖然條件不差,但是許多設施都需要與他人共享。
她需要與一些新朋友接觸,房東蔣菲林是第一批帶着孩子來M國的母親。她的丈夫一直留在C國工作,兩地分居多年,夫妻關系逐漸疏遠,直到後來丈夫出軌,最終導緻離婚。
蔣菲林有一個已經在M國上大學的女兒,平時大多住校,很少回家,家中的一切事務都由她一手打理。
許諾還有三個室友。
趙宏偉,是典型的富二代,家境優渥,父母恩愛,他是獨子,就是那種傳說中“出生在羅馬的人。”
李欣然和賀文傑是一對在異國他鄉相依為命的小情侶。兩人都來自複雜的單親重組家庭,也許正是因為這段各自破碎的過去,讓他們的關系顯得更加有一種宿命感。
許諾和趙宏偉是同一個語言學校的學生。
在許諾過往的人生中,她幾乎總是與那些學霸級别的人打交道。
然而,趙宏偉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震撼。
剛開始,許諾并沒有想太多。
她聽說他來這邊兩年一直沒有申請到自己想去的學校。她一開始以為,是因為他不夠努力,她覺得隻要他認真聽講,一定能追趕上來。
但是日複一日的接觸,讓許諾慢慢發現,趙宏偉學習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