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這種愧疚并非因為被誤解的痛苦,而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不信任。她不該懷疑他,尤其是在他始終對她坦誠相待的時候。而她自己,卻有些過于焦慮和多疑。深吸了一口氣,許諾忍不住将心中的真相脫口而出:“我不是小三,江總是我親生父親。”
沈望舒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沉默片刻,随後平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猜到了。”這句話聽起來平淡無奇,但卻帶着一種讓許諾難以捉摸的深意。
許諾愣了愣,心頭一震。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案:“你…你猜到了?”
“嗯。”沈望舒的聲音依然清晰,“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事實。你不可能喜歡上他,而江總看你的眼神雖然很微妙但不像是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眼神,再加上你跟你母親長得很像都那麼漂亮,我仔細想了想,這一切線索最後指向的方向隻有可能是來自于父女關系。”
許諾沉默了一會兒,她一直以為自己藏得足夠好,不曾想沈望舒竟然如此敏銳,早已猜到了她的身份。轉念一想,他向來是那麼聰明的。
氣氛因為沉默變得異常安靜,電話那頭的沈望舒似乎在思考如何展開新的對話。
許諾突然想起她一直沒有告訴沈望舒的事,便接着說:“我知道你在查曙光基金的事。組織的标準很明确,他們是不會信任你的。”
電話那頭的沈望舒一時沒有回應,空氣沉默得讓人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許諾能感受到沈望舒并沒有驚訝,反而似乎早已預見了這一切,仿佛他心底早已準備好面對這些複雜的真相。
許諾繼續說:“因為你是沈市長的兒子,組織怕你查到他們的秘密,害怕你揭露曙光基金背後的黑暗。”
那邊傳來微弱的歎息聲,沈望舒的沉默中帶着一絲無奈,但他并沒有因此感到驚愕。許諾能夠想象他此刻的神情,他一定是看着窗外,神情複雜,眼神中似乎隐藏着無數思緒。
“所以,”許諾繼續道,“即便你手中握有最大份額的基金,組織也不會信任你,他們永遠不會允許你掌控曙光基金。”
電話那頭依舊寂靜了幾秒鐘,随後沈望舒低聲說道:“我明白,但我已經準備好了。曙光基金,終究是個必須揭開的謎。”
許諾的心微微一緊,沈望舒的話語堅定而沉穩,仿佛他早已下定決心,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要走下去。
“我可以幫你,江總說,隻要我坐上主席的位置,組織一定會派人聯系我。”許諾的語氣堅定,仿佛她已經接受了這個結論,雖然她也不完全明白江仲年的話背後是什麼意思。
沈望舒的反應比她預想的要快得多,他幾乎是立刻拒絕:“我當時接觸林思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趟這趟渾水。”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焦慮,但更多的是一種警告,似乎不願她被卷入更深的漩渦。
許諾沉默了一會兒,低下了頭,眼神微微閃避。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望舒,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嗎?”她的語氣帶着些許失望,仿佛積壓在心中的情緒終于忍不住湧出。“因為當你遇到事情需要幫忙的時候,還是會本能地接受林思的幫助。那個是讓我最難受的。”
沈望舒愣住了,語氣變得急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跟林思早就是過去的事情,你才是我的女朋友。”他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悔意幾乎溢于言表。
許諾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漸漸溫和,卻帶着一種決絕:“男女朋友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承擔,就像我現在告訴你,我去查曙光基金不僅僅是為了你,還為了陸阿姨。當時她去求江總放我回國,我答應她,幫她查江旭的死因。”她頓了頓,眼神堅定:“互相信任之上的是彼此坦誠。”
沈望舒知道自己再拒絕,許諾大概率就會挂掉電話,氣氛也會因此更加冷淡。于是他迅速調整了語氣,語氣轉柔:“我答應你,以後什麼都對你坦誠。但是你也答應我,如果組織聯系你,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幫你分析形勢,總比你一個人在那邊瞎琢磨強。”
許諾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心中依然有些不悅,但她的語氣沒有再像剛才那麼冷淡,她平淡地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