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風景總是能讓人清醒。”他淡淡地說道,“所以整個過程中,你有什麼感想嗎?”
許諾站在山頂,深吸了一口氣,答道:“除了自己的腳步和呼吸,什麼也沒有想。”
江伯年站在山頂,俯瞰着遠處的景色,眼中透出一絲滿足的笑意。他轉向許諾,目光堅定而深邃:“記住這種感覺。做人也一樣,無論路多麼崎岖,隻要你能調整好自己的狀态,一步一個腳印,總有一天能夠站到山頂。”
許諾聽着江伯年的話,心裡有些複雜。江伯年手上沾染了多少血,卻能在山頂如此義正言辭的講出這種理直氣壯的話。轉念一想,官場如山,哪能沒有一點演技?江伯年這些年爬的那麼高,背後總是有一些手段的。許諾微微皺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話題上。
江伯年顯然并不急于離開,反而順勢轉入了另一個話題:“聽說你在搞一個慈善基金?”
“對。”許諾簡短地應道,盡管她心中還有些疲憊,但話題的切換讓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江伯年并不急于深入,似乎隻是随口一問,但眼神中的銳氣依然如常:“你有想好打算怎麼搞嗎?”
許諾點點頭,沉思片刻後答道:“其實所有的基金,歸根結底就是募、投、管、退這四個環節。現在我已經有了一些項目,但啟動資金還在籌備階段。”
江伯年眼裡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顯然在思考她話中的含義。過了一會,他又追問了一句:“你的基金主要投什麼項目?”
許諾微微一笑,按照之前江旭的思路回答道:“大多數是一些海外項目,主要是地産方面的。”
江伯年靜靜地聽着,似乎在品味她的回答。空氣中一時沉默,唯有山風帶着一陣陣寒氣拂過。他的目光緩緩落在許諾身上,像是在衡量她話中的每一個字。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你說的這些項目,倒是有些長遠,但這些事情是需要耐心的。你的基金,準備怎麼布局?”
許諾心中微動,感覺到江伯年話中的深意,便答道:“我計劃先從一些小規模的項目開始,逐步擴展。如果能獲得一定的口碑,後續的資金也能跟上。”
江伯年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再次陷入沉思。他轉過身,看向遠方的山脊線,那一片連綿的山峰在晨曦中漸漸染上了一層溫柔的金色。“大伯要投一點嗎?”許諾忽然問道。
江伯年回過神,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我兩袖清風,哪來的錢。”他說得輕松,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但許諾能感受到,這句話背後是他始終保持的低調與謹慎。
許諾有些好奇,心頭泛起一絲疑問,便試探性地問道:“那四叔呢?他做生意的,應該有些閑錢吧?”
江伯年聽後,眉頭微微一挑,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笑:“季年做生意的,手頭應該有些閑錢,你可以去找他聊聊。”
許諾點了點頭,心裡卻多了幾分思考。山風繼續刮着,吹拂過他們的面龐,也吹散了許諾心中的些許迷茫。
許諾和江伯年下山時,天色明亮,山風依然清冽。腳下的泥土小道被踩得發出輕微的響聲,身後的景色越來越遠,山脈的輪廓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層巒疊嶂。許諾稍稍加快了步伐,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過于疲憊。她感覺到,江伯年似乎已經完全适應了這一路的攀登,而她的身體依然在跟不上節奏的隐忍中掙紮。
當兩人走到山腳下時,江季年早已等候在那裡。那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路邊,車窗被稍微拉下,顯露出駕駛員的身影。
“季年。”江伯年走向車子,語氣淡然。
許諾稍微停頓,觀察着眼前的局面。江季年身着一套簡潔的黑色西裝,戴着一副墨鏡,站在那裡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他那張看似随和的臉龐,隐藏着一股冷靜和沉穩。許諾心裡清楚,這個男人的背後,正是江伯年那層看不見的庇護。江伯年在官場的那些隐秘事務,江季年必定是最得力的助手。
她的直覺告訴她,今天的見面,應該是某種形式的考驗。而江季年的到來,顯然意味着她已經通過了初步的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