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等會才過來。”岑心說。
“等會是多久?”
“大概半小時吧。”
紀斯禮走到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神情和語氣都不再那麼正經:“那你怎麼不直接讓我半小時後再到?”
“想跟你單獨聊聊。”岑心沒看他,拿起菜單來,“先點菜吧,你想吃什麼?”
“我都行。”
“你的傷徹底好了?不用忌口了?”
紀斯禮拉了拉襯衫,快要露出身體時,又停下來,問她:“你要确認一下嗎?”
岑心瞥他一眼,看了一眼門口,說:“我說他半小時後來,但可不保證,萬一他提前來了呢。”
“知道怕了?”
“我隻是在提醒你,别又被揍一頓。”岑心視線落在他上身,“我倒是不介意确認一下。”
“那你膽子可真大。”紀斯禮說着,整理了兩下襯衫,他隻是逗她玩,沒想真把衣服撩起來,風險太大了。
岑心卻把手探了過來,一把撩開他衣服看了看,手術過後的疤痕還相當明顯,還有明顯的,是他慌亂中下意識緊繃住的腹肌,形狀很漂亮。
她啧啧兩聲:“這麼嚴重。”
紀斯禮看着門口,慌了下:“你真不怕他進來?”
“有什麼好怕的。”她嗤笑。因為徐光霁根本就不會來。
紀斯禮再次拉好襯衫,問:“所以,徐醫生知道你這樣?”
“哪樣?”
他視線上下打量,帶着鄙夷:“跟幾個男人‘打交道’都滿足不了你。”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岑心唇角勾起看着他,“重要的是,你知道我是這種人還往上靠,真是賤狗一條。”
紀斯禮臉色黑了下來,他也知道,他在明知道她有别的男人的情況下,還是被她吸引了這事,實在是很賤。
但賤狗,是不是太難聽了點?
岑心擡起手來,像摸狗狗一樣撓了撓他的下巴,語氣寵溺:“說說,你是不是賤狗?”
紀斯禮黑着臉,忽然低下頭來咬住她手指,既然是狗,就會咬人。
他咬得不用力,岑心輕輕一抽就把手抽了出來,順勢在他臉上重重拍了一下,在他愣神之際,又把他咬過的手指蹭到他衣領擦了擦口水,皺眉嫌棄道:“果然是不聽話的。”
紀斯禮牙關緊咬,她這是真把自己當狗了?
他剛才那鄙夷的眼神,讓岑心來了興緻,就愛看他這種明知道不該,還要貼上來的勁。
“岑心……”
“點菜。”岑心打斷他的話,把菜單給他,“自己點自己的,不知道你要吃什麼。點完給我倒水。”
紀斯禮又咬了咬牙,但還是照做。他跟着徐光霁去找她,約她和徐光霁出來,都是想看到她哀求自己,别把她的事情說出來的樣子。
然而他的目的根本沒達成不說,還被她當成奴才踐踏。
紀斯禮深呼吸時,覺得受傷過的肋骨都在發疼。他現在确實還得忌口,不能吃太重口的東西,最近飲食都很清淡。
把點好的菜單交給服務生,紀斯禮給她倒了水。
還問:“要我喂到你嘴邊嗎?”
“好呀。”岑心看着水杯靠了過來,他動作規矩,她喝了一口,可還沒咽下去,他手忽然一傾斜,水直接撒在她身上。
紀斯禮笑:“不好意思,沒幹過這種事,手抖了。”
岑心沒惱,隻是看着他:“那你快給我擦啊。”
紀斯禮慢條斯理拿過桌上的餐巾,靠過來給她擦掉頸間的水,但她白色T恤的領口已經被打濕,純棉的材質吸了水不太易幹。
“怎麼辦?”他語氣裡帶着戲弄。
岑心的手勾住T恤下擺一挑,直接将衣服脫了下來丢到他大腿上,她拿過他手裡餐巾擦了擦胸口,一邊說:“把你襯衣脫了給我穿。”
慌亂的竟然是他。
紀斯禮立刻挪開視線,呼吸加快,沒敢看她隻着胸衣的身體,一邊趕緊脫掉外套要遮住她。
他喉結上下滾動着,看她穿上顯得肥大的襯衣後,他聲線才不穩定地問:“等會徐醫生來了,看你穿着我衣服,怎麼說?”
“就說衣服不小心濕了,我好心的前同事就把衣服借我穿了呗,還能怎麼說?”
她是真的一點沒慌亂,紀斯禮意識到,自己玩不過她。
岑心穿上了他的衣服,扯了扯胸口的布料,皺着眉說:“裡面也還是濕的,不舒服。”
她看向他:“可惜你沒内衣。”
紀斯禮不知道她怎麼能這麼淡定說這種話,他的耳根都紅了起來,而且明明他不願意去想,腦中還是浮現了她濕掉内衣的畫面。
他抓着她丢給自己的T恤,心髒連帶着血管都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