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雪看着哭的泣不成聲的南宮凝,心痛不已。
“小凝……”
風旋逸站起身,道:“縣令大人,上頭的命令是将你羁押回京城,等候發落。”
他看了眼情緒激動的南宮凝,心中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他在京城多年,這樣的情況早已見慣不慣了。
“縣令大人,如今我們時間緊迫,還請您現在就跟我們回京城……”
風旋逸的話卡在嘴邊。
是什麼時候的事?
縣令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癱軟倒在了地上。
“老爺!”
攙扶着縣令的縣令夫人險些支撐不住而跟着摔倒。
“爹!”南宮凝跑去,跪坐在縣令身旁的另一邊,抓起縣令的手。
風旋逸回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震驚的看向縣令和縣令夫人那處滴茶不剩的茶杯。
他們,在他們喝的茶水裡下毒了。
風旋逸看着縣令夫人,終是沒有多說什麼。
“小……凝。”
縣令用盡力氣,回握住南宮凝的手。
“犯下如此大錯,爹……爹唯有一死,才能償還我這一身的罪孽。隻是我不能,再陪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了。”
他的眼睛看向縣令夫人,似乎這些話不隻是對南宮凝說的。
“爹,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凝兒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再也不不聽你的話了,凝兒隻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南宮凝将縣令的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不願放手。
“小凝,如果可以,爹……多想能夠看到你,嫁給你的所愛之人,可惜,我、我……”
不能夠了……
縣令口中嘔出一大口血,瞪大着雙眼,在妻女的陪伴下,咽了氣。
“爹!”南宮凝沉浸在父親去世的悲痛中,沒有注意到母親的異常。
“老爺……”
縣令夫人五髒六腑普通被火灼燒般疼痛。
她卻苦笑着,握着縣令的另一隻手,感受他手中逐漸消散的溫度。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你走了,妾身又豈會獨活……”
南宮凝還沒聽懂娘親的話,擡眼就看見娘親嘴角帶着笑,倒在了地上。
“娘!”
南宮凝趕緊過去扶起倒地的娘親,哭了許久的她如今卻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淚了。
“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要丢下凝兒……”
縣令夫人躺在南宮凝的懷中,雖然極力地咽下口中的血,卻還是有一部分從口中流下。
她不想、讓女兒難過的……
“凝兒,不……哭。”
縣令夫人擡起手,為女兒擦去臉上還未幹完的淚痕。
“不要怪爹娘離你而去,你、你還有好朋友呢。你長大了,要學會……堅強。”
縣令夫人嘔出一口血,伸手從衣袖裡掏出一把鑰匙,放在了南宮凝的手掌心。
“這個,是……”
她看着身旁的丈夫,眉頭緊皺,極力想将這句話說出口。
“是……我和你爹,給……你的……”
縣令夫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女兒的眼光中有諸多不舍。
可是再不舍,她也無法再陪在女兒身旁了。
縣令夫人斷了氣。
“娘?”南宮凝哭幹了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縣令夫人。
一夜之間,淮南縣失去了他們的父母官。
南宮凝失去了她的父親、母親。
風旋逸搖頭輕歎了口氣,與一行人離開了。
他們親眼目睹縣令的死,要不要将不将縣令押回京城,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倒不如将最後的時間,還給他的家人。
“爹,娘……”南宮凝将縣令夫人平放在地上,手中緊緊攥着她給的鑰匙。
“你們都走了,留凝兒一個人在,還有什麼意思?”
蕭淩雪趕忙奪過南宮凝手中的鑰匙,生怕她自尋短見,“小凝……”
“伯父、伯母已經去了,他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夠好好的活着,嫁于你所愛之人,你都忘了嗎?”
南宮凝沖進蕭淩雪的懷中,失聲痛哭。
“可是、可是,他們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查的,我要是不查真相,爹娘他們就不會死,不會死……”
“小凝,這不是你的錯。”蕭淩雪用手輕輕安撫着南宮凝。
林許聲站在南宮凝身後,心情同樣低落,“小師妹,伯父伯母的事,我們都很惋惜,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為了‘正義’,所有的死傷都是值得的。”
顧臨與靠在一旁,心中嗤笑着。
這些自诩正道之人,口口聲聲說為了正義,可又有多少人在打着正義的名号做着傷天害理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