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齊圻安,你給我去死吧!”
青漣偏過身,朝着齊圻安打出一道妖力。
他沒意識到,曾神色痛苦的齊圻安,何時已經平靜了下來。
齊圻安正對着他,眼神中帶有幾分如有若無的輕視。
青漣還是第一次從齊圻安的身上感受到那種說不清的恐懼。
身體下意識地想逃離這個房間,但出于男人的尊嚴,他還是強撐着站在原地。
就算他如今傷了齊圻安也沒關系,隻要他最後是按照那種方法死去的,那人也一定不會怪罪他的。
‘齊圻安’不急不慢地從床上站起,半垂着淩冽的眼眸,伸手拔出佩劍,一刀抵消了攻擊。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術法?”
青漣看着齊圻安,又轉頭看向褚良茵,“難道你們……”
不等話說完,青漣知道,再不跑,他可能就真的跑不掉了。
于是化作一道粉色的妖力,朝着敞開的窗戶沖去。
“妖物,往哪逃?!”‘齊圻安’雙手捏決,将提前在房間設計好的結界展開。
窗戶看似敞開,外頭實則被白色的靈力籠罩,将房間與外界隔絕開來。
青漣被結界所撞回來,這才知道自己中了計。
“你們根本就不是齊圻安和褚良茵!你們到底是誰?”
'齊圻安'和‘褚良茵’一揮手,竟然變成了昨日離開了的捉妖師。
可他明明親眼看見那群捉妖師離府了。
“你們,究竟是什麼時候……”
南宮凝雙手抱胸,竟也有幾分飒爽,“沒想到吧,府中的太子和太子妃竟換了個人,還換的是捉妖師。”
“荷花妖,說,你對太子做了什麼?”林許聲劍指青漣。
青漣往後推了幾步,“你們,你們早就發現了,為何還要裝模作樣。”
眼前兩個捉妖師,一個地級,一個玄級,而他隻是個低階大妖,根本無法在他們手下打破結界逃出去。
林許聲步步走近,說道:“說,你到底對太子做了什麼?”
青漣壓下心頭的恐懼,緊緊閉着嘴。
在劍架在青漣脖頸的下一秒,林許聲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
“我聽聞,妖死,其術法也不會維持太久。要是你死了,太子的病也會不治而愈吧。”
青漣望上林許聲那雙冰冷寒涼的眼眸,心中警鈴大作。
這個捉妖師,是真的想殺了他!
“你、你别亂來,你若是殺了我,我背後之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大門被人一把推開,昨日離開的捉妖師走了進來。
他們身後,是齊圻安和褚良茵。
齊圻安的臉色依舊蒼白,卻開始恢複了些血色。
褚良茵則一如往常地陪伴在他的身旁,眼裡隻有他。
這令青漣看了,恨不得當場撕碎齊圻安。
下一刻,王二便被人束縛着手腳,丢了進來。
“唔,唔!”
這個王二,正是皇宮那人在太子府裡的奸細。
他藏匿了數年都未被發現,怎麼如今會如此輕易地被人揪出?
青漣大驚,“難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齊圻安手掌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幾聲,擡起眼眸,獨屬于上位者的威嚴迸發。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如實交代破解我夢魇之法,我饒你一命,二,現在,我就命人殺了你。”
青漣無意間對上褚良茵那雙溫柔缱绻的眼瞳,無盡的貪婪讓他忘記了心中的恐懼。
“要我告訴你?不可能!”
他說着,眼底有着魚死網破的決心,“就算你們殺了我,我的妖術破了,齊圻安也不可能真正擺脫我,我的毒你們想解開,也得費個三五年的時光吧。”
“哈哈哈,哈哈哈……”
親眼看着齊圻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青漣感覺,自己輸的也不算太徹底。
齊圻安看着林許聲的反應,就知道花妖并沒有在說謊。
他沉默着,在衆人地注視下,将藏在袖口的匕首對準了褚良茵。
褚良茵感受着匕首的涼意,不敢相信,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會将匕首指向她。
也是,他不隻是齊圻安,他還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又怎會為了她,而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呢。
褚良茵嘴角揚起一模苦澀的笑容,認命般的閉上了眼。
她不認為,花妖會為了她,而說出自己最後的底牌。
相近如賓多年的丈夫尚且如此,何況是個僅僅是對她有些好感的妖呢。
青漣不忍,卻還是強撐,道:“你就算殺了她,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蕭淩雪本以為齊圻安隻是為了逼花妖說出破解之法,才利用褚良茵來做戲,沒想到他當真想殺了她!
鋒利的刀依然劃破褚良茵白嫩的肌膚,滲出一道刺眼的血色。
“太子,太子妃是無辜的!”
蕭淩雪的呵斥聲,才讓那把刀停頓住。
“我……”
盡管如此,齊圻安依舊沒有收手的決心。
他要逼,逼花妖說出破解之法。
褚良茵靜靜地呆着,一句哀求的話都不說。
數年夫妻情愛,當真抵不過他的榮華富貴。
她還以為,他會是值得她交付真心,相守一生之人,現在看來,都是她太傻了……
若是可以重來,她甯願,從未嫁與任何人。
隻在家中,做她那‘褚小姐’。
隻可惜,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褚良茵緊閉的雙眼輕輕顫動,兩行清淚滑落,在場人,除了齊圻安,所有人都不免為她的處境感到悲哀。
夫妻情散,當真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