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年:“那你知道船長喜歡的東西嗎?”
“好像有聽過他嗜甜……尤其是吃一口就齁嗓子的甜甜圈。”
收集完信息,鐘年把紙筆一收,謝過了傑文,找到湛陸。
“做什麼?我在忙着備菜,别打擾我。”湛陸戴着口罩,手起刀落地将案闆上的魚破開,似乎又變回了最開始那個不近人情的廚子。
鐘年兩手相扣,抵着下巴,一雙水眸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仿佛在虔誠地對神許願:“世界上最厲害的廚師大人,你肯定能幫我做出美味的甜甜圈,對吧?”
……
一個小時後,鐘年端着一大盒甜甜圈溜出二層。
一路問了幾個船員,順利地找到了船頭駕駛室。
甜圈圈很香,被油炸得金黃,有的灑了綿白糖有的淋了巧克力,香味從盒子縫隙裡飄出來,在路上鐘年沒忍住偷吃了兩個。
他把盒子裡的甜甜圈挪到看不出空位,确認無誤,走向安檢處。
“我是來給船長送甜甜圈的,廚師長說最好讓我親手送到他手裡,因為還得給他帶幾句話。”他面不改色地說出早就編造好的謊言,出示員工證,通過安檢成功進入。
他一進去,就先是被一片金橘色的光刺到睜不開眼。
駕駛室的全景玻璃窗又廣又大,開闊的視野盡收海面風光。
正是黃昏時刻,圓日垂落至海線,将濃墨重彩的金箔光輝灑在海面,可謂浮光躍金。
鐘年揉揉眼睛,面對着幾個船員好奇的目光笑了笑:“您們好,我找船長。”
衆人臉色微紅,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視角原因,鐘年繞過一排操作台走過去才看到那處的座椅上坐着人。
男人修長的腿搭在台子上,身體往後仰讓椅子前腿翹着,臉上蓋着帽子,似乎在睡覺。
不過身上的制服闆正帥氣,挺有船長風範。
可能也就船長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偷懶打盹了。
鐘年站定在男人面前,一手端着甜甜圈,一手背在身後,輕聲打招呼:“您好,船長先生。”
他怕船長沒醒,故意把甜甜圈湊近點,扇動香味,“我給您帶了您最愛吃的甜甜圈。”
果然,說了這話男人有了動靜,拿起了臉上蓋着的帽子,擡眼看過來。
鐘年站着,垂眸和男人目光相接。
有點意外,這個船長比他想象中要年輕很多。
他還以為會是個胖大叔呢。
不僅不是胖大叔,還儀表堂堂,豐神俊朗。
可能是有一部分西方血統,骨相深邃,發色較淺,留長了在腦後紮了個小辮,不像船長倒更像是一位飽受紳士教育的貴公子。
鐘年舔了舔紅唇,把盒子打開,展示可口誘人的禮物:“船長先生,甜甜圈。”
男人顔色淺淡的眼睛在少年寫滿乖巧殷切的臉上一轉,勾出幾分興味:“真的是送給船長的?”
鐘年莫名被他看得脊背發麻,磕巴了一下:“當、當然。”
“哦……”男人嗓音質感有種特别的華麗,緩緩擡手,在唇角點了點,“那你怎麼還偷吃呢?”
鐘年一驚,舌頭伸出來一舔,還真掃到了一點綿白糖的甜味。
“這個……這個不是的,應該是我嘗味道的時候碰上的,沒有偷吃。”他說。
男人不明意味地輕輕一笑:“行吧,給我。”
鐘年放到他手上,沒走,“船長先生,工作很辛苦吧?遊行能這麼順利,都虧了您。”
男人對他的恭維僅是牽唇一笑。
“今年的天氣狀況真不錯,風和日麗的,員工的電子設備都沒有信号,也不知道後面幾天怎麼樣……”
男人撥弄了一下操作台,給鐘年看後期的情況:“放心吧,也會是像這樣的晴天。”
鐘年見他也不難說話,暗中一喜,接着說:“說實話,我有點事故妄想症,總是害怕會發生什麼不測。您明白的。第一次上船,就像某些人坐飛機一樣會多想,比如撞上暗礁什麼啦,又或者漏水,失火發生爆炸,關心船上有沒有充分的救援設備和措施……”
男人似笑非笑:“嗯,理解。”
鐘年身體前傾,表現出最真誠的信任:“不過船長先生,我相信有您在,這些安全隐患都不存在,對吧?”
“當然。”
“您真是可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帥氣的……”
鐘年誇贊的詞說到一半,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查爾斯!你有甜甜圈居然不分享給我,在這裡吃獨食!”
鐘年扭頭,看到一個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一眼就注意到他深色制服上,肩膀處顯眼的肩章。
帶鑽石的金光閃閃的四道杠。
這時懶散倚坐在船長位的男人站起身來,含笑道:“偷吃的人可不是我,您真是冤枉錯人了,尊敬的霍爾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