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年一時失神,面前的人微微低下頭,關切地看着他。
“還好嗎?”
雖然聲音意外的低沉磁性,但是語氣柔和,流入耳中像是某種奏響的古典西方樂器,有一種優雅的韻味在。
低頭時披在身後的一頭白金發也散落下來,帶起一股木質幽香。
一張像是古希臘神話裡才會出現的臉,也像是雕塑出來的藝術品,五官線條是英挺硬朗的,冷白色肌膚,一雙灰綠色的眼眸注視着鐘年。
沒有什麼過往記憶的鐘年覺得自己以前應該很少與異性接觸,不然也不會這麼緊張。
更别說是氣場這麼強的大姐姐。
“我……我沒事。”在過近距離下,鐘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一下1号包廂在哪了嗎?”
鐘年擡手示意:“就在這裡。”
“原來就在眼前……白天睡太久,我都迷糊了。”
鐘年了然。
難怪,發絲有點亂,衣服也穿得很随便,像是在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件黑色風衣,不過其獨特的氣質和挺拔的身材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還挺随性自然,像是T台模特。
“我幫您開門,女士。”
為女性服務他還是很樂意的,微笑着替人把沉重的門推開。
但也不知道是哪裡沒做對,面前的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輕笑出聲,像是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
鐘年一頭霧水:“怎麼了嗎?女士。”
“沒什麼。”對方搖搖頭,灰綠眼眸充滿興味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了。”
人進去了,等鐘年重新站回崗位,後知後覺1号包廂裡的是什麼人在。
居然是跟宗星祎和盛儲一起的?
可别受欺負了。
他有點擔心,偷摸摸湊到門邊,透過門上的圓形窗口觀察裡面的情況。
然後他就看到……
大姐姐自然随意地坐在那兩人邊上,長腿往矮桌上一架,右手一舉,那原本杵在宗星祎後面的保镖就很有眼力見地上前,給“她”指尖夾上一根細長香煙,并且點燃。
一口又一口,吐出的煙霧都是特别标準的圓圈,再時不時給自己送口伏特加。
簡直不要太老練。
鐘年:“……”
鐘年心情複雜,繼續扒着窗口看了一會兒。
那宗家大少爺在很嫌棄地揮打煙霧,不太習慣的樣子,不悅地說了兩句。
也不知道大姐姐說了什麼,宗星祎忽然擡起眸,往門的方向看過來,逮住了在偷看的鐘年。
鐘年被吓得心髒一停,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沒一會兒,在裡面專門負責服務的同事出來,叫他進去。
鐘年心裡一萬個願意,也拒絕不了。
他硬着頭皮進去了,在沙發前站定,很恭順地垂眸。
其實他在偷偷看左側旁邊的人,用新的看法再一次近距離打量,鐘年才發現這“大姐姐”還長着大喉結。
明顯是個男人。
“……”
鐘年心尖發顫,一個不小心和人對視上,好似被那雙暗含笑意的灰綠眼眸看穿了。
他感覺有點丢臉,耳朵發熱,把腦袋埋得低低的。
也不能怪他啊,他沒見過頭發這麼長還這麼白的男人……其實五官和聲音單拎出來也都完全能辨認得出來是男性,隻是他先入為主了。
心不在焉的鐘年沒有發現,自己在打量别人的同時,也有人在打量他。
不過目光是無所顧忌、肆意大膽的。
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從頭看到腳。
“喂,擡頭。”
沙發中間的人一聲令下,鐘年暗暗撇嘴,又熟練地帶上公式假笑,面對宗星祎。
也不知道怎麼了,性子躁動的大少爺看着他發起愣,手裡的酒杯傾斜,流出來的酒液嘩啦啦全澆在自己褲子上。
“草草草!!”宗星祎瞬間回魂,從沙發上跳起來,用紙巾去擦。
尴尬的是,那酒澆的很不是位置,就在褲.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