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臉上有點東西,有點漂亮。”
“土老帽别堵在這裡,你的把戲早過時了,給我一邊去。”
“呵呵你的就厲害了?還眼熟,誰不知道你老家在山溝溝裡,你看人家像嗎?”
“别插隊!”
“你先擠我的,你還故意弄壞我要送給小年的幹花!”
……
三十幾個人吵吵嚷嚷,本來井然有序的隊伍變成一團糟,還有人打起來,鬧出了菜市場的效果。
鐘年舉着打飯勺,木然地看着這混亂場面。
“不吃的話我端盆走了。”
一句話,剛在你推我搡的衆人一個個像是聽到指令,閉上嘴排隊站好,把盤子端得高高的。
中途也有人賊心不死:“小年我……”
“下一個。”鐘年微笑着直接打斷。
隊伍動得越來越快,二十分鐘後鐘年順利收工。
他沒有去賭場送餐,把這個活交給傑文,自己甯願去後廚裡打掃拖地。
隻是等傑文回來後,表情為難地給他帶了一句話。
“那個綁匪頭子說讓你去底層電梯口等他。”傑文惶惶不安,“你跟他是不是有什麼事?還是我當時哪裡做得不對,惹得他不高興了,遷怒了你?”
鐘年也很意外,但是沒把心中的不安表現出來,淡淡笑着說:“不會有事的。”
穩定了傑文,在去所說地點之前,他從廚房裡拿了塊面包在路上啃着——他還沒來得及吃午飯。
原以為需要等一會兒,但是沒想到一從電梯裡出來,就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黑衣男人。
對方看到他,說:“給我來。”
鐘年手裡還捏着半塊沒吃完的面包,舔了舔嘴角的渣,跟了一段路,眼見着繞了幾個彎,來到了空置區域,他的不安愈發強烈。
“要去哪裡?”他摸不清男人的意圖,故意慢了好幾步,離着男人有兩米的距離。
現在他已經不想繼續跟着走了。
男人停下,轉頭說:“我的房間。”
鐘年:“?”
“我有東西要還給你。”說罷,男人又繼續往前走。
“……”鐘年猶豫着。
他沒跟上,男人不催也不趕,僅是停駐等待。
鐘年能感覺到男人這一系列行為沒有強制意味,仿佛自己現在扭頭就走對方也不會說什麼,但是……
“不來嗎?”男人總是話很少,也很難從平鋪直叙的語氣中聽出什麼情緒,讓人無從揣摩。
鐘年心中不定,也不敢說什麼。
不過以男人的本事和如今在船上的勢力,要真想傷害他似乎也沒必要煞費苦心地騙過來。
不動聲色地摸摸藏在褲子口袋裡的折疊水果刀,鐘年再次邁出步伐,跟上去。
兩分鐘後。
鐘年跟着男人停在某個房間前,打量着左右走廊,感覺似曾相識。
“你以前來過。”男人在用鑰匙開門時說。
鐘年一怔。
再仔細回想過後,他腦子裡跳出了某段回憶。
是最開始那天晚上……他不小心迷了路,誤打誤撞偷聽到了這群團夥的密謀。
那天他被湛陸“救”了,男人會知道他來過也就不奇怪。
走進去後,鐘年更加驚訝,原本就空置的房間裡簡陋得不能再簡陋,除了必要的家具和用品外一無所有。
從生活痕迹來看,男人一直住在這裡沒搬走。
按道理說,現在男人想住頂層船艙都可以。
這個老大當得樸素到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了……
不過很幹淨,不見一絲灰塵,連被子也是被疊得方方正正的。
在打量時,男人把唯一一張凳子搬到他面前:“坐。”
鐘年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用了,謝謝……你要還給我什麼?”
他也很好奇,自己能有什麼東西落在男人這裡。
男人拿出了一個還沒巴掌大的、皺巴巴的黑色領結。
——從自己身上的口袋裡。
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