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瀾這會兒還在浴室裡用冷水拍打臉頰,他的臉太紅了,用冷水才能降溫。
他懷疑宋年柏鬼上身,還是個不怎麼正經的鬼。
有機會還是早點解決别墅裡的髒東西才行,免得又上宋年柏的身。
再來一次,他頭頂都要冒煙了。
洗完澡,他在浴室磨磨蹭蹭不肯出去,主要是尴尬。
不知過了多久,他鼓起勇氣開門,幸好,宋年柏不在。
走了兩步,差點踩到過長的褲子。
不光是褲子,還有衣服,也大了一個号。
他甩了甩袖子,踢了踢腳,确定睡衣是宋年柏的尺碼。
“宋年柏穿這麼大的衣服嗎?”他卷起袖子,又彎腰卷了卷褲腿,不礙事後平躺到床上。
床上有股好聞的香味,和宋年柏身上很像。
他身上也有,這些氣味無處不在,躺在這裡好像被宋年柏的氣息包圍了一樣。
聰明的人已經想到這裡是宋年柏的卧室,葉舟瀾不一樣,他在意的是這張床的舒服度。
床上殘留着宋年柏身上的陰氣,陰氣能滋補,葉舟瀾當然會全身心感到舒暢。
回頭問一問宋年柏床在哪兒買的,回頭他也買一張放在家裡。
同一時間,鐵柱醒了。
它雙眼冒火,飛去找宋年柏,一進門就罵:“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場,每次都弄這種小動作,不覺得卑鄙嗎?”
宋年柏洗完澡,正在擦拭頭發。
他臉上透着幾分餍足,看到鐵柱進來,眸色淡淡,也不搭理。
鐵柱感覺自己被無視了,氣得火冒三丈,跳起來繼續罵:“狗東西,懂不懂什麼叫尊老愛幼?”
宋年柏臉色一沉,眼疾手快地抓住鐵柱就往桌子上按,發出一聲巨響。
他身上那股狠勁令人心驚,眼神也陰森可怖:“我的忍耐力有限,不想讓葉舟舟傷心的話,你最好注意一下怎麼文明用詞。”
鐵柱在他手下掙紮,卻是徒勞。
腦袋上傳來的壓力很強,有種下一秒就會壓爆的錯覺。
它知道逃脫不了,漸漸地安靜下來。
好久沒這麼憋屈了,都怪自己俯身在鹦鹉上,發揮不了。
這次它認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它脫離鹦鹉的身體後再來一戰!
宋年柏見它冷靜,松開手。
碰到髒東西,手上留下了一股很淡的臭味,他厭惡地走到浴室清洗。
洗了幾次不夠,還用毛巾用力擦拭。
鐵柱趴在桌上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用陰氣治療好破碎的内髒,發現宋年柏還在洗手。
“……”
過分了,它是病毒嗎?
宋年柏全程皺着眉,今晚的好心情全被鐵柱破壞了,他不耐煩地問:“找我有什麼事?”
鐵柱除了罵他,還真有事。
“你對葉小子到底有什麼企圖?作為他的長輩,這件事我要弄清楚,就算你想殺了我我也要問。”
類似的問題鐵柱以前也問過,宋年柏沒回答。
“他對我很特殊。”
“特殊?”
葉小子除了會揍鬼,有間鬼無法進入的雜貨店,還有什麼?
“你沒聞到他身上的甜味嗎?一種能勾起惡鬼食欲的甜味。”
宋年柏阖上眼眸,似乎嗅到到空氣中的甜味,貪婪地吸了一口。
鐵柱還真沒聞到。
但它知道宋年柏描述的情景,因為葉小子的爺爺曾經遇到過同樣的情況。
這種甜味一般的鬼聞不到,必須達到一定級别。
惡鬼沒有嗅覺和味覺,好不容易能嗅到味道還那麼甜,一定會瘋狂地想要吃掉對方。
那種貪欲無法控制,嘗到的瞬間就會失去理智。
它們會變成饑餓的野獸,隻知道吞噬。
那葉舟瀾來這裡豈不是羊入虎口?
它以前的擔心是對的,宋年柏是個威脅。
别看宋年柏這會人模狗樣,失去理智以後和普通的惡鬼沒兩樣,都是怪物。
好似看出鐵柱的擔憂,宋年柏不緊不慢地拿出酒杯,倒上一杯紅酒。
酒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子裡搖晃,乍一看,還以為是血。
“我說了,他對我很特殊,所以你擔心的情況不會發生。”
他的确想“吃”,但這個吃,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另一種含義。
鐵柱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是它慫,是識時務。
“沒什麼特殊的,不就是身上有甜味嗎?有甜味的人不隻葉小子一個,搞不好過段時間你又能遇到一個,看在葉小子對你這麼好的份上,你放過他吧。”
它不相信宋年柏,沒有失去理智還好說,一旦失去理智……
上一個信誓旦旦保證的惡鬼,還不是咬碎了葉小子的爺爺,就差吞了。
有前車之鑒,它說什麼也要帶葉舟瀾走。
至于情蠱,大不了它去找解藥。
宋年柏抿了一口紅酒,“你覺得我像傻子嗎?”能遇到一個就算幸運了。
在鐵柱耳中,這就是不放過的意思。
它愁啊,葉舟瀾到底撿了個什麼玩意回來。
“你什麼意思?準備一直和葉小子玩好朋友的遊戲,玩一輩子?”
宋年柏沒有說話。
鐵柱咬咬牙:“行,有人陪着玩遊戲有什麼不好的。”
它在桌子上走來走去,有些焦躁,走了幾圈克制住脾氣,試圖理智地對話。
“好,我相信葉小子現在對你來說很特殊,但有一天,葉小子身上沒有甜味了,或者另外一個人身上也有同樣的甜味,你選葉小子還是另一個人?”
“别說葉小子是唯一的,你知道我說的情況很有可能發生,到了那個時候,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