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雀面無表情:“抱歉,可能是您的表述有問題,畢竟那間包廂裡除了您以外還有兩人,我無法準确的在第一時間判斷您嘴裡我認識的人是誰。”
這番威脅對他好像并沒有什麼用處。
白初弦并不生氣,畢竟從小自己一人艱難求生的孩子麼,膽子總是更大些,這是值得誇贊的人生勳章之一,不是什麼應該更改的惡習。
所以白初弦并沒有計較他話語中的尖刺,而是繼續問:“你認識安葉。”
這一回,是肯定語氣。
蘇雀這孩子又不說話了。
“放心,我不是那黑心肝的,用不着借你的手害他。”白初弦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去,見他乖巧坐下之後才繼續道:“你隻要好好與他交個朋友,盯着點那孩子别被人欺負了就行。”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蘇雀又不是個傻子,當然是聽得出來的。
他擡頭道:“你和他什麼關系?”
白初弦并不正面回答他,隻是道:“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一個月給你開……一萬?夠麼?”
蘇雀抿唇,好半晌後還是點了頭。
“成了,”白初弦撐着膝蓋站起身來,“過一會會有人過來給你送睡衣,仔細着門口的動靜。”
他說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并不在意客廳中的蘇雀。
蘇雀又在沙發上坐了會,隔了一會就拿到了睡衣進了客房,再不露頭。
月上柳梢頭,外頭的雨漸漸停了。
卧房内并沒有開燈,隻有手機屏幕上微弱的光打在白初弦的臉上,眼睫下落下了一片陰影。
手機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字,其實那些都不太重要,真正讓白初弦在意的是最後一行字。
【鑒定為親】
白家從他父親開始,一直都有為他那位二叔留下一份産業,這份産業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都投入了“寶貝回家”公益活動,這些年也幫助了不少被拐兒童與家人團聚,而餘下的錢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若是放在從前,直接把這比錢給了安葉就是了,至于安葉會怎麼用那是跟他一點關系沒有,隻是如今這個世界都疑似一本書,按照書中安葉的性格來說,這筆錢給了他他定然是受不住的。
原書中的安葉柔軟的過分。
若是不加以幹擾,劇情勢必會走向原著當中的結局,而原著中白家破産,白初弦自己也不得好死,這樣的結果他可不想看到。
白初弦思緒翻飛,掏出手機點文檔,手指忽然停頓住。
文檔之中,一片空白。
什麼情況?
白初弦下意識點了點手機屏幕,可屏幕隻是發出那刺眼的白光,并不理會他的躁動。
這份文檔代表的不是原本的劇情麼?當初他絞盡腦汁都删除不掉的東西就這麼被清空了?
這份清空代表着什麼?
是劇情已經被成功改寫?或者是他有什麼操作不當,壞事了?
發着光芒的手機屏幕并不會給他答案,昏暗的卧房内,隻有這刺眼的白光無情的照着他不安的心。
“鬼東西。”
白初弦罵了一聲,迅速翻身下床打開電腦,電腦屏幕上原本也是有那原著文檔的,此刻卻同樣被删除的一幹二淨,隻有空白的屏幕。
白初弦深吸一口氣,努力靜下心來整理劇情,要是想驗證劇情是否還在走其實很簡單,通過之前的經曆可以總結出劇情之外的人是不會擁有五官的,那他隻要到大街上去逛一圈不久好了?
對,對。
白初弦立刻披上外套,沖出屋去。
身後,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細縫,露出一隻黑亮的眼睛來。
蘇雀輕輕靠在門上,瞧不見人影之後就将門重新關好,轉而走到窗邊扒着窗戶,果不其然,約摸一分鐘左右就看見那男人的背影出現在樓下,那行動間幾乎可以說是匆忙。
大半夜的,做什麼去?
蘇雀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沒有跟出去。
如今他多少是有點寄人籬下,今日莫名其妙的成了有錢人的出氣筒,也不知那頭會不會抓住他不放。指不定還要求白初弦庇護,何必去惹他不快。
安安分分,方能萬事大吉。
蘇雀從床邊回到床上,閉上眼睛不再亂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乖巧的睜眼瞎。
外頭。
白初弦匆匆忙忙的沖出去,被冷風一吹之後就清醒了大半。
他輕輕歎了口氣,擡手将衣服攏好,空出一隻手來拿出手機,随手點開一個視頻軟件,首頁第一個推送就是個無臉人。
與劇情無關的人都是沒有容貌的,如此看來劇情并未脫離,那為何文檔忽然變成空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