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一開始隻是一個懵懵懂懂的系統,他是在第一位宿主的努力下才成功開了神志,其實算起來和剛過了新手任務的菜鳥沒差。
一個菜鳥,遇上了不該死亡卻莫名死亡的宿主。
系統有點死機了。
于方有些莫名其妙:“我都是鬼了诶,是個死人這件事是很難發現的麼?”
誰家好人沒死還上趕着當鬼啊。
【宿主請稍等。】
“?”
【容我查閱一下劇情。】
于是于方又懶懶散散的翻了個身,還順手撓了下屁股,他對面前則個莫名其妙鑽出來的白團子接受良好,畢竟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另有所圖又能把他怎麼樣?
再死一回?
無所謂喽,都已經死了誰還差那一次兩次的啊。
他這邊優哉遊哉,另一頭,系統正在十分努力的查閱着劇情。
這個世界也被一本小說籠罩,隻不過比上一個世界要稍微高級那麼一點,上一個世界時隻将劇情局限于一座城市的霸總文學,而這個世界劇情的籠罩範圍已經擴大到了全球範圍。
在這個小說劇情中,人、鬼、妖共存,妖為天生地養日月靈氣所化,得形便會使用靈力,而鬼則是人死後化成的,逗留在世間的鬼大多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或是有極大怨念的厲鬼,對人十分仇視,人族夾在鬼與妖之間,艱難求生。
于是,人族的一部分先知找到了可以讓人修煉靈力的方法,隻是能做到的人十分稀少,而有所成就的人更是寥寥,這一部分人就是——
靈師。
這個世界的主角攻受就是靈師,主角受名叫于甯,名義上是海城于家的二少爺,可其實,大少爺于方根本就不是于家的孩子,兩個孩子是被抱錯了的。
而這份錯誤,沒有勾心鬥角沒有仔細謀劃,全都隻是一個陰差陽錯。
于方的親生父母是一對恩愛的教師夫妻,也是有莫名的緣分在,這家人也姓于,在抱錯的日子裡對于甯可謂是眼珠子一樣疼愛。
所有人的都生活都平淡而幸福,直到高考前的最後一次家長會,一直忙于工作的于父于母終于騰出了時間前來參加,就這次,他們見到了容貌酷似自己的于甯,和跟自己兒子容貌高度相似的另一對父母。
彼此都驚了。
兩邊父母瞞着孩子做了鑒定,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們抱錯了自己的孩子。
可就在撥亂反正的前一秒,駕車前往酒店打算與孩子們說開這件事的于甯養父母,不幸出了車禍。
當場死亡。
于是尚未成年的于甯回到了自己親生父母的身邊,成了于家的二少爺,而于方作為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孤兒,又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繼續留在于家,在所有人眼裡,他依然是那個于家的大少爺,仿佛一切從來都沒有變過,但于方自己知道,一切都變了。
這個世界的故事就是在這裡開始的。
面和心不和的真假少爺?
還真不是,這對兄弟倆拿的是兄友弟恭的劇本,于方在養父母的教養下那叫一個君子端方溫如玉,堪稱所有人的白月光,最後為了救所有人死掉的時候狠狠賺了一波眼淚。
所以,為所有人去死,是于方的結局。
可!
系統化成的白色小團子在空中亂晃個不停 點子腦子都要死機了。
可于方不該是現在死啊!
系統再次查閱現在的時間,确定自己并沒有來錯時間節點,此時的于方應該好好的活着并準備下一屆的靈師資質擢選才是,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呢?
系統操控着身子落在了于方身上:【您确定自己已經死亡麼?】
于方懶懶的嫌棄半截眼皮:“不明顯麼?”
明顯。
【方便問一下怎麼死的麼?】
“。”
于方閉上了眼睛。
詢問一個鬼的死法是一件十分失禮的事情,但凡于方是一個暴脾氣的厲鬼,此刻早該撲過去将這莫名的白團子撕個粉碎。
系統是個電子腦袋,才不會想那麼多,隻以為是這位宿主昏昏欲睡,自己的聲音又不大才沒被聽見,于是就十分貼心的調大了自己的電子音:【你!是!怎!麼!死!的!】
“!”
于方猛地坐起身,兩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對面的系統。
靈師的福祿都沒讓他疼成這樣,這家夥的一嗓子好懸喊的他七竅流血!
系統這次确認他聽到了,便乖乖巧巧的懸浮在空中,等着他的回答。
于方最是個好脾氣的,雖然很氣,但還是回答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為什麼現在都沒有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接引他投胎。
于方知道的,隻有這一個名字罷了。
白球晃了晃,似乎是十分不解,可惜他沒有手臂,沒辦法撓頭頂的賽博頭發,隻能迷茫的查閱錯誤。
也就是這個時候,地下室的門再一次打開 昏黃溫暖的燈光灑下來,剛才離去的人換了一身深藍色的真絲睡衣,抱着胳膊靠在門口,指尖把玩着自己的發絲,一雙桃花眼低垂着打量仍舊安分坐在地上的于方。
距離太遠,于方看不清裴沐眼底的情緒。
作為一個鬼,于方顯然沒有什麼鬼的自覺性,此刻他面色如常發晃了晃被捆了許久的手,滿眼的真誠:“疼,能解開麼?”
“……”
這繩子名叫捆仙鎖,當然是沒能耐捆仙的,隻是圖名字好聽方便裝逼才取了這麼個名字,一般的繩索當然捆不住鬼怪,得是這樣覆了靈力的法器才行,這東西捆人靈魂,時間久了也是會對身體有害的。
像于方這樣的小鬼,捆個三五人,直接就被物理超度了。
裴沐晃了晃手指,那繩索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從于方的手指上爬了下來,化作一道金光飛到了裴沐身上,凝做了一條手繩纏繞在手腕。
于方瞧着,那雪白的手腕之間閃現出金色的繩結來,趁的那手腕更白了一個度,方才那惹人厭的破繩子此刻瞧着跟新出來奢侈品一樣。
有些好看。
于方被美色晃了下神,又迅速壓下了悸動,内心的小人瘋狂痛罵自己是色狼,須知色字頭上一把刀,對着靈師發情是嫌當鬼當久了麼?
冷靜。
靠在門邊的靈師大人顯然對地下小鬼的内心波動并不在意,他隻是對着于方勾了勾手指。
于方:“……”
啊?
于方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意思?
裴沐神色微冷:“過來。”
于方站起身,老實的向裴沐走過去,直道他面前才站定。
裴沐手裡捏着自己的手機,垂眸瞧了眼屏幕上的照片,而後又一次擡眼盯着面前消瘦的年輕男鬼:“知道自己的名字麼?”
“于方。”于方對自己唯一的認知隻剩下這個了,隻剩下一個名字,幾乎是裴沐問完的瞬間他就脫口而出,“我叫于方。”
于方,
對上了。
裴沐将手記一熄,終于擡眼仔細瞧着面前的青年。
海城于家的大少爺,病床上躺了五年的植物人,身形消瘦是因為一直躺在床上以至于肌肉日益萎縮,即便是再好的營養液輸入進去也沒辦法阻止他日漸衰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