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弄死。
于方一開始隻是想将靈狐控制住,可回去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畢竟整個世界都遭受着未知生物的控制,誰又能保證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将這狐狸莫名其妙的放出去?
更何況,有句古話叫做斬草除根。
那狐狸活着他的心就安不下來。
裴沐微微偏着頭,漂亮的眼睛低垂下來,借着睫毛打下的陰影,半遮半掩的瞧着他,于方能捕捉到那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也看到了更多别的東西,卻想不明白那是什麼。
總之,一個呼吸過後,靈師大人發出了一聲極輕的笑,而後便答應了他。
“好啊。”
簡簡單單兩個字,語氣輕飄到像答應了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于方指尖一動,終究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安靜的跟在裴沐身後向着關押那倒黴狐狸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裴沐在這個組織中擔任着什麼樣的位置,那原本的進行中也隻字未提,可按照過往人員對他恭敬的模樣,想來地位不會低。
于方轉了下眼睛四處打量着,心聲問:‘統子,這裡有多少監控。’
【作為一個靈異世界觀,這裡并沒有監控,整個地下基地就是在陣法上建立的,您在這裡的一切舉動都無所遁形,司法者也可調動靈力來複刻您在這裡做過的一切事情。】
嗯。
于方的身體僵硬一瞬,目光乖巧的收了回來。
‘那我剛剛說要殺狐狸的事情也會被人聽到了?’
【理論上是的。】
于方窒息一瞬,在裴沐詢問的視線投了過來之後立馬恢複平常的模樣,還十分無辜的看了回去。
五分鐘後。
于方微微仰頭,盯着這處冰藍色的半透明屏障,裡頭正有一隻狐狸趴着。
嗯,東北虎那麼大的狐狸。
于方瞧瞧那支在地上的狐狸胳膊,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腕,隻覺得這一爪子要是拍在他身上隻怕半條命都沒了。
于方後退一步。
正在他想再退一步的時候,後背貼上了一隻微涼的手,裴沐悠聲道:“幹什麼去?”
“等你動手啊,怕崩了我。”
“……”
裡頭的狐狸耳朵抖了抖,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動靜,慢悠悠的擡起頭來看過去,似乎是毫不在意面前這兩個人類,十分嚣張的張嘴打了個哈欠,又面對着他們躺下,連一雙眼睛都再次閉上。
裴沐擡手,隻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那屏障立刻碎裂,如煙花般消散。
就在屏障碎裂的瞬間,那假寐的狐狸睜開眼睛騰身躍起,泛着銀光的獠牙大張,裴沐去面不改色,他腰間纏着的銀鍊似有靈性一般,動作迅速的竄了出去,膨脹、變大,而後将那狐狸纏得死緊,鍊子嵌入血肉,飛濺出點點猩紅。
于方低頭一瞧,連自己的鞋面都濺上了幾滴,此時嘶嘶拉拉的腐蝕着鞋子,眼瞧着就要鑽透了,他連忙将鞋子甩了出去。
“說說吧。”裴沐抱着胳膊向後退了兩步,學着于方以前的模樣撞了撞他的肩膀,“怎麼殺?随你。”
地上的狐狸發出一聲嚎叫。
于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大人!大人饒命!!”
狐狸一張嘴,發出了凄厲的哀嚎,聲音尖利,難辨男女。
“你會說話啊。”于方擡眉。
“靈師大人行行好,小妖修行不易,幾百年才得了這身道行,我還不想死啊。!”
于方去看裴沐,對方隻是聳了聳肩,他便上前蹲在那狐狸的面前,打量着這故作可憐的狐狸。
“好啊。”
“謝大人!多謝大人!”
“别着急謝我。”于方笑眯眯的摸摸狐狸腦瓜頂的毛發,“先說說關水村的事吧。說明白了,再談性命。”
“不然……”于方指了指身後靠在牆邊的靈師大人,擺了十足十的白臉:“我很難辦啊。”
那靈狐哆哆嗦嗦的應了下來,可一雙眼睛卻是滴流滴流轉個不停,瞧着就滿腹壞水,嘴巴也支支吾吾說不明白,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說了好半天結果連他是如何進的關水村都說不明白,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
于方撸了撸袖子,剛想上去救人,不料身後彈出一團金光落在那狐妖腦袋上,狐妖這回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腦袋一歪就沒了聲息。
那纏在狐狸身上的銀鍊子閃了閃,吸飽了鮮血後又重新飛回裴沐的腰間,乖順的攀了上去。
于方的手停在半空中,過了幾秒才轉頭過去,看向那雲淡風輕的靈師大人,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你就這麼殺了他?”
“你不是要他死嗎?”
“……對哦。”
于方走到裴沐面前,手指指着死狐狸:“那我的問題怎麼辦?”
“搜魂。”
“……啊?”
于方面色複雜:“我以為你是個正道修士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