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春山:······
“懶得動。”
鶴春山雙手抱臂靠在一側的牆上,看着沈平蕪冷冷道。
他可不是什麼樂于助人的魔頭。
沈平蕪咬咬牙,秀氣的眉微蹙,趁着祝遙光再敷藥的時候快步走向鶴春山。
“哎呦,您就動動指頭,稍稍清理一下就好啦!”
“就像之前那樣咻咻咻——”
沈平蕪壓低聲音,語氣裡帶着服軟,半是哄着道。
“你看我像不像咻咻咻?”
鶴春山譏笑一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平蕪。
沈平蕪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差點忘記了眼前是讓修仙界聞風喪膽的魔頭。
“不幫就不幫。”
“到時候我死了,我看你找誰殺你去。”
“到時候你就算是怎麼尋死覓活都沒有用了。”
沈平蕪嘴裡嘀咕個不停,随後幽幽歎了口氣。
嘩啦一聲,鶴春山腰間的長劍甩了出來,裂成無數碎片的刀身在頃刻之間散發出暗紅色的光,懸浮在半空之中。
無數割影出現在碎片上,沈平蕪下意識往後一躲,脊背冷汗直冒,嘴裡忙不疊求饒道:“等等,我錯了!”
“膽子這麼小,還敢使喚吾?”
人總是貪生怕死的,這一點鶴春山從未懷疑過。不過他還從未見過像沈平蕪這般貪生怕死的人。
能夠惜命成這樣,倒是有些稀奇了。
無數刀身碎片随着磅礴的魔力迸發飛濺,接着隻聽見呼嘯而過的風聲,從沈平蕪的頭頂席卷而去。
割裂風聲的動靜很輕微,本來除了沈平蕪以外,不應該有人能夠感知到才對,但是季羨卻突然晃影出現在了祝遙光的身邊,沉聲道:“不對勁。”
“方才有一股很強大的勁力一閃而過。”沈平蕪吓了一大跳,下意識看向身邊的鶴春山。
隻是季羨似乎也隻是察覺到了那股勁風,依舊沒有辦法看見鶴春山的身影。
鶴春山的劍很強,是那種毋庸置疑的強。
僅僅是眨眼功夫,沈平蕪就瞧見無數帶着血珠的劍身碎片盡數凝聚在一起。
那碎片上的血珠就好像是被緩緩吸收了一般,待到重新拼湊起來後,劍身哪裡還有任何血的痕迹。
這就結束了?
沈平蕪還處于懵逼的狀态,直到身後吹來濕冷的風,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确實更重了一些。
沈平蕪見狀朝鶴春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道了聲謝謝,隻是男人早已扭過頭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
“我們先去屋子裡待着吧。”沈平蕪咳嗽一聲,與季羨一同攙扶着祝遙光朝着距離最近的屋子裡走去。
在臨近屋子門口的時候,季羨松開攙扶着祝遙光的手,将腰間的修劍拔出舉在身前,眉頭緊鎖面容中帶着一絲凝重。
他在仔細辨認着屋内是否有妖魔的動靜。
“似乎沒有問題?”季羨遲疑地說道,随後扶住祝遙光的手。
沈平蕪看着徹底将祝遙光攙扶住的季羨,也隻得拎着裙擺跟上。
三人推開門走入屋子裡,隻是一眼,沈平蕪便瞧見了地上血流成河的模樣。
那些祝遙光口中的怪物此刻身上斷成幾截,眼眶微張,似乎還處于極度恐慌與懼怕之中就被殺死了。
祝遙光同樣也看見了那怪物死時的慘狀,同樣蹙眉道:“這些怪物是被何人所傷?”
雖然那些怪物皆為低階妖獸,但是數量實在恐怖,要想幹脆利落地解決,就算是祝遙光和季羨聯手,恐怕都要費上一番精力。
沈平蕪走到屋内将燭火點亮,轉身看着他們二人:“應該是某個不知名的好心之人。”
祝遙光也跟着點點頭,像是很贊同沈平蕪的說法。
“那人當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沈平蕪聽後,下意識看向跟在她身後的鶴春山,又朝他擠擠眼,臉上俏皮的模樣看上去極其明朗。
趁着季羨攙扶祝遙光去歇息的空隙,沈平蕪用手肘戳了戳鶴春山,順勢又踮腳拍了拍鶴春山的肩。
“學習的榜樣。”
鶴春山眉頭一挑,臉上挂着閻羅般的笑:“手還要不要了?”
“要的要的。”沈平蕪怕死地收回自己的手,又下意識和鶴春山挪開到了安全距離,生怕下一秒鶴春山真的會眼睛都不眨就擰斷自己的手。
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許是地上粘膩的血液實在是太多了,沈平蕪在挪動的過程中一個沒注意,腳下打滑眼見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下意識伸手拽住了身側的東西,想要穩住身形。
隻聽見刺啦一聲——
沈平蕪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又梗着脖子朝身邊男人看去,恰好對上了鶴春山似笑非笑而又沁着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