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與祝遙光二人商量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深入内部去查看一下,沈平蕪在聽到他們要故意跳進那巨大雪坑的時候,雙眸猛地瞪大。
“等等,你們這麼有挑戰精神嗎?”
沈平蕪就差舉個白旗投降了,但是在看清祝遙光眼底的堅定後,她還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跟着他們兩個人,總比自己一個人待着強。
這是沈平蕪第一次看見季羨用劍,季羨的劍與鶴春山的劍有所不同,鶴春山的劍看上去很沉重,劍身上殷紅的魔紋就好像是詛咒一般。
而季羨的劍身修長,頗具冷意,素白底色看上去低調而又沉穩。
他身着素白衣袍,面容冷峻,即使眉頭緊蹙卻依舊難掩他眉眼間的少年意氣。
隻見他輕擡手臂,修劍便宛若一股寒風一般,裹挾着風雪激起千層雪蕩。
随着季羨口中劍訣出現,沈平蕪覺得周遭的空氣宛若被抽幹一般,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破!”
季羨低聲呵斥一聲,劍氣瞬間激蕩席卷整個雪坑,風雪迷眼,沈平蕪擡手擋在眼前直到霧氣散去這才看清楚那雪坑底下究竟是怎樣的情形。
巨大的坑洞深不見底,僅僅隻是站在邊緣望上一眼,都平白叫人心生膽怯。
“走吧。”
祝遙光與季羨互相對視一眼,随後點點頭,二人心照不宣地扭頭看向沈平蕪。
看我幹什麼?
沈平蕪先是踮腳看了看那深不見底的坑洞,縮回脖子咽了咽口水:“一定要下去嗎?”
在經過漫長的安靜之後,祝遙光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為難,不過她還是試探性地問道:“你同我一起走,我保護你就好了。”
祝遙光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滿是認真,沈平蕪倒是想要點頭,可是她的餘光不用瞟都能夠知道此時季羨臉上的神情是什麼樣的。
“不用不用,我跟在你們身後就可以了。”沈平蕪頂着一道強烈的視線壓力,口是心非地搖搖頭。
甚至為了讓祝遙光放心,她還一副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地胸膛。
“阿蕪,你一個人可以嗎?”
沈平蕪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沒有告訴祝遙光自己的心聲。
自己要是不能一個人走,感覺你師弟可能能讓我先一個人走了。
這三人隊伍裡看似沒有魔頭,實際上有兩個。
鶴春山,以及重度師姐控的季羨。
洞口很寬,僅僅是站在邊上都會忍不住腿軟,但是此時此刻沈平蕪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她沒有輕功,跟在祝遙光身後也隻是大氣不敢出。
寒風不斷從洞穴之中吹來,夾雜着一種難聞的腥臭味,像是多種嘔吐物與腐爛物混雜在一起的氣味,沈平蕪覺得自己隻是輕吸了一口,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她白着一張臉往下行去,餘光注意到鶴春山腳尖輕點僅僅是三兩下便跟在了她的身後。
沈平蕪趕忙朝他招了招手,鶴春山雙手抱胸,宛若一片落葉一般輕飄飄地落在沈平蕪的身邊。
沈平蕪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換個氣的話,恐怕真的要被臭死了,她猛地拽過鶴春山的衣袍捂在自己的口鼻處,深深吸了一口。
鶴春山:······
鶴春山的身上總是帶有一種沉木的氣息,還混雜着凜冬的氣息,常常給沈平蕪一種冬日裡雪地松柏的感覺。
此時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隻有離得鶴春山非常近才能夠掩蓋住那近乎快要将人逼窒息的氣味。
她的手緊緊拽住鶴春山的衣袖,将頭埋在鶴春山的胸口處,再次猛吸一口。
脖頸處再次一涼,接着沈平蕪就發現自己跟小雞仔一樣被拎了起來,鶴春山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捏住沈平蕪,将眼前這個耍流氓的往外拉了拉。
沈平蕪被冰得下意識驚呼一聲,那股難聞的氣味順着口腔彌漫至沈平蕪的全身,她面色更加慘白,甚至隐隐有要吐的情況。
鶴春山這時才注意到沈平蕪的異樣,他蹙眉地看着她:“你沒有學過屏息術嗎?”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一團白光緩緩出現在沈平蕪的後頸處。
沈平蕪即将嘔吐的念頭又再次壓了回去,像是終于活過來一般,因為憋氣而眼淚花花地看着鶴春山,眼眶微紅地搖搖頭。
“我連佩劍都沒有,你指望我習術法嗎?”
說罷,沈平蕪又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應該是憋氣憋太過了的緣故,抑制不住地泛出生理性淚水。
她說這話隻是單純闡述一個事實而已,卻沒有想到鶴春山此時面露怪異之色。
他看着沈平蕪泛紅的眼眶,深吸一口氣,慢慢移開視線。
“嬌氣。”
說罷,指尖拂過她的額頭,頓時一股清風拂面的清爽之感席卷了沈平蕪的全身。
沈平蕪:?
我幹啥了?就罵我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