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已經死了嗎?
這五個字謝恒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一柄長劍便徑直地貫穿了他的整個胸口。
粘稠的黑血順着他的嘴角不斷滴落,劍身殷紅的魔紋深深淺淺,鶴春山彎了彎眉眼,俯身望着跪倒在地上的謝恒。
“托某個小騙子的福。”
“還有機會處理點你們這樣的雜碎。”
鶴春山站起身,擡腳踩在謝恒的肩膀上,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按在謝恒的脖頸後。
“等等!”謝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竟然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握住了鶴春山的手腕。
“再給我點時間——”
鶴春山挑挑眉,看着拿着别人東西還大言不慚讓别人等等的男人,他唇瓣微勾,吐出來的字卻無比冷漠。
“我說了。”
“你是雜碎。”
鶴春山的手蓄力,“你憑什麼覺得我要給你來浪費時間?”一根泛着黑金色光芒的脊骨就這麼被抽了出來。
抽出脊骨的謝恒發出沉悶的痛呼聲,在脫力的最後一刻,視線卻緊緊望着沈平蕪的方向。
虛空的目光之中,似乎瞧見了某道熟悉的身影。
謝恒就不是人,他是人與妖誕下的産物。
即使被抽走了脊骨也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成為一個廢人罷了。
沈平蕪瞧着鶴春山似乎已經解決問題了,于是也大着膽子走了出來。
雖然鶴春山這個人陰晴不定,但是沈平蕪還是能夠準确地感受到男人此刻的心情。
似乎還是挺不錯的?
沈平蕪邁着步子挪了過來,看着已經脫力陷入半昏迷的謝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把他整成這樣,這場婚宴怎麼辦?”
這場婚事可不能沒有新郎官啊?
鶴春山此時正盯着自己手中的脊骨沉思,聽見沈平蕪的聲音懶洋洋地投來視線。
“新郎官暴斃也不是什麼難事吧?”鶴春山這麼說着,一隻手已經扣在了謝恒垂下的腦袋下。
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捏碎這顆腦袋。
沈平蕪見狀趕忙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
男人冰涼結實的手臂蓦地貼上了一片柔軟溫熱的軀體,尤其是那團柔軟,就好像是撞進了一塊嫩豆腐之中。
鶴春山眸子猛地一顫,低垂的眼睫掃向沈平蕪的方向,落在了被少女緊緊抱在懷中的手臂處。
他拖曳至地面的長發重新恢複成原來的長度,打鬥過程中,不知何時将窗戶捅破,夜風源源不斷地灌了進來。
男人的烏發輕輕揚起,掃在沈平蕪的臉上,帶着麻麻酥酥的癢意。
“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沈平蕪還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她不敢松手,隻是緊緊地盯着鶴春山。
生怕下一秒,魔頭就沖動地捏碎了新郎官的腦袋。
倘若真叫他弄死了新郎官,别說祝姐姐那邊不好交代了,就連城主與公主那邊也沒辦法交代啊!
“松手。”
男人的眼尾泛紅,聲音沙啞中帶着一絲赫然。
沈平蕪看着她泛紅的眼尾,又想起來他每次發瘋的時候,都會興奮得眼尾泛紅。
她咽了咽口水,“你先冷靜一下,你冷靜下來了我就松手!”
鶴春山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他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聲音淡淡:“你若是早點松手,恐怕我早就冷靜下來了。”
此時的鶴春山就好像是剛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魅魔,眼尾泛紅,眸底隐隐含着水光,可偏偏薄唇繃緊。
配上男人隐忍的神情。
性感,實在是太性感了。
沈平蕪腦子裡突然就出現了話本子裡夾雜的插畫,她腦子一抽:“你欲求不滿嗎?”
話本字裡配圖的那些男子,也如同鶴春山這種表情,一般都是出現在欲求不滿的時候。
此時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鶴春山面色冷凝,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兩個字:“松手。”
沈平蕪這才小心翼翼地松開手,依舊沒有意識到有任何問題,小眼神時不時投向鶴春山。
生怕男人下一秒暴起亂殺人。
鶴春山看着一無所知的少女,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他冷着一張臉踏出門去。
隻是還沒有完全等他走出門口,門外突然傳來了婢女溫順的聲音:“驸馬,公主等候已久。”
“還望驸馬快些,莫要錯過了良辰拜堂。”
沈平蕪如同油鍋裡的熱螞蟻一般,看着已經陷入重度昏迷滿身是血的謝恒,一時間腦袋都大了。
她想也不想就拉住鶴春山的衣角,用可憐巴巴的視線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