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每個偉大理想的開端總是單槍匹馬，但最後成功了不是照樣會有萬人相随？”阿爾想要拉攏何方橙紫的決心絲毫沒有被何方橙紫毒辣的語言所撼動，反而還有越戰越勇之勢。

何方橙紫接過了那本封面看着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典籍，這本是極為稀少的記錄了惡魔的典籍。

一般與惡魔相關的東西，天使們都是避諱莫及，更别說留下來了。這本典籍能留在天使手中實屬奇觀。

何方橙紫雖然自己的資料庫裡有許多關于惡魔的資料，但完成研究還需要新東西，他正好需要這本書。

“怎麼樣？既然接下了我的幫助，是不是就應該回饋我些什麼？”阿爾見何方橙紫接下，便得寸進尺。

“就這？讓我幫你？你未免也太看輕我了吧？”何方橙紫皺起眉頭，“讓我幫你，百萬起步。”

“看來果然還不夠呢。”阿爾道，“不過沒事，既然不能得到你的助力，一個問題的答案總可以了吧？”

何方橙紫知道阿爾的異能，他也沒打算無視阿爾。這樣一個死纏爛打的天使不讓他滿意了是趕不走的。

“我隻有一個問題——在你眼中，天使是什麼？”

阿爾問出這個問題時，收起了那輕浮的笑。

何方橙紫對所有天使都沒有好感，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評價。

“天使是什麼？我們都是天使，天使不就是我們？”原本何方橙紫想打圓場糊弄過去，但阿爾并不糊塗。

“你不是天使。”阿爾嚴肅的眼神看得何方橙紫頭皮發麻。

“我不是天使？從哪裡看出來的？無論是光環還是翅膀，我都是毫無疑問的天使。”何方橙紫辯駁道。

阿爾直截了當地戳穿了何方橙紫的失誤：“任何一個天使，對BOSS都是心懷敬畏的，這一點我在你身上從未看出來過。還有，天使不會主動研究惡魔，你是這麼多年裡的第一個。”

“不用在我面前僞裝了，我不會告密，也不會追問你僞裝的目的。我隻要一個答案。”

“能說出這話的你，難道真的對諾亞心懷敬畏？”何方橙紫反問道，“你問我天使是什麼，好啊，我告訴你。”

“一幫自視清高的平庸者。天使與惡魔一向是敵對的關系，既然惡魔誕生自人類之惡，那麼天使是不是應該也對應善？”

走廊上人來人往，何方橙紫敢說出這些話就是早有防備。他在阿爾都沒發現的情況下就開了屏障隔音。

“很顯然不是。”

“你們活着的意義就是聽諾亞的，他指哪你們打哪，和善有什麼關系？就這樣的種族還要自認為高人一等。”

何方橙紫的醜話說完了，接下來要說的自然是客觀評價。

“也許你們确實是執法者，但在各方面都有失偏頗，你們根本沒有站在人類那邊，而是站在自己這邊。”何方橙紫道，“這樣的群體就是天使，這個答案如何？”

阿爾沒有露出何方橙紫想象中難看的表情，反而是笑着接受了何方橙紫的話。

“的确如此。”

“在這樣的群體裡，還能夠自省，按你的邏輯來的話，你的天使身份也存疑不是嗎？”何方橙紫冷笑道。

“我和别的天使不太一樣哦。”阿爾道，“每個天使自誕生學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神愛世人。但我不一樣。”

阿爾的話讓何方橙紫有些意外。

“比起神愛，我想得更多的是自愛。作為天使我不能反駁BOSS的觀念，但是我開始思考的第一件事，是為什麼我們會期待神愛？”阿爾坦白道，“天使比人類高，比神低，如果神的愛分給了人類，那麼誰來愛天使？我們隻是神意志的代行者，和傀儡無異，這種命運是誰規定的呢？”

“天使應該也會去愛自己，也擁有去愛别人的能力。可這種自愛隻會在和其他種族比較時體現，好像隻有靠和别人對比才能凸顯自己的優越，才能去愛自己。”

“可……天使和人類又有什麼區别？天使需要去愛需要被愛，難道和人類不是一樣平等的物種嗎？為什麼一定要去貶低他人才能肯定自己的正确呢？”阿爾的話不像是能在天使口中聽到的。

何方橙紫還是第一次真正認識到眼前這個天使的真實模樣，他從沒想過阿爾的想法會和他認知中有這麼大區别。

天使不會在意别人的死活，是因為諾亞不會。但阿爾不一樣，他的行為似乎更出于自己的那一套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