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爾算不上多喜歡麻瓜,但她也絕不讨厭,瓊斯家族向來明哲保身,母親作為一個布萊克,和沃爾布加不一樣
他們這一支布萊克,從祖父母開始就不同,萊西祖母和阿瑞斯祖父,他們懂得愛,懂得包容,是很好很好的人
萊西祖母比阿瑞斯祖父大很多,他們本沒有故事,是阿瑞斯锲而不舍才獲得的愛
因為和鄧布利多是好朋友的關系,她也不可避免地參加了讨伐格林德沃的戰争
他們讨厭戰争,在那一場戰争裡,失去了太多太多,朋友,孩子,和無數巫師
所以露西爾知道這有多可怕,她厭惡那些瘋子,可她……好像别無選擇
一個純血家族,一個斯萊特林的純血家族至少有一個人加入他們,這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項荒唐的規定
他們眼中,要麼是“同盟”為了權利,為了利益,受到威脅,或是單純的崇拜
要麼,就是敵人
她是長子,身後是父母,妹妹,和家族
她也不是不能反抗,但是那個自稱伏地魔的人,實在過于強大,還有那麼多瘋子在他身邊,無論出于什麼目的,他們都受制,聽命于他,硬碰硬,是送死,也特别愚蠢
露西爾思考了很久,都沒有思考出另外的路,她無可奈何地閉了閉眼,妥協
可她殺不了人,他們在各處,毫不掩飾地,釋放魔法,造成恐慌,想把世界變成巫師的天下,而且是純血巫師的天下,何必呢?
露西爾不算有那麼大野心,她隻想保護家人,僅此而已
面對那些麻瓜驚恐的眼睛,她也隻是适當地弄出一兩個無傷大雅的傷口,甚至會抹去他們那些不太好的記憶,這常常讓貝拉特裡克斯感到不滿
但,關我什麼事,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被報告到那個人面前
我已經做了我需要做的,讓街道變得殘破,給麻瓜造成一些小麻煩,殺死麻瓜種的巫師,噢,這個沒有,不但沒有,還放了幾個,但他們不會知道的
很多的人被欺騙,認為那個人會帶給家族榮耀,可……隻要跟着出幾次任務就會明白,不是的,那是一群瘋子,會折磨每一個人還存在的良心
其實,她也沒有見過,就也以為,别人做的,是和她一樣的,一些小鬧劇
她本可以一直這麼相安無事,也想着該怎麼脫離這一切
直到看到那具屍體,被……貝拉特裡克斯折磨而死的,一個麻瓜種巫師
甚至,她在學校中見過他,一條鮮活生命死去,他們卻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在笑
就像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草,一朵被暴雨打折的花
看着他沒有血色,甚至不能閉上的雙眼,露西爾感到毛骨悚然,連手都在發抖
她第一次知道,食死徒,是怎樣的荒唐殘忍,而那張報紙,則是讓她徹底墜入了地獄深淵
她看到了,博恩斯夫婦的……死亡
這讓露西爾的耳邊出現轟鳴,她從前從不覺得,她,她身上被安置的這個身份……
這般的,罪不可恕
她被劇烈的恐慌,愧疚,和不知所措圍繞
她應該怎麼辦
離開這裡,她的家人怎麼辦,可不離開,她和忒休斯,又該怎麼辦
更何況,她真的離開的了嗎?
所以露西爾選擇了逃避,她想着,也許遠離是一種好的保護他的方式
她選擇了最差的方法,不告而别
可說不清是舍不得,還是被克羅莉亞安慰到,她回到忒休斯的身邊,卻無法像以前一樣自如
感情中,一旦有了欺瞞,似乎就意味着裂痕的開始
她無法開口,在每一個忒休斯疑惑的問句面前避而不談,她看到了他的失落,可露西爾還是什麼也沒說
直到一次任務中,她和身為鳳凰社的他遙遙相望
那一刻,她一時之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有一刻是破罐子破摔的輕松,也可能是血色盡失後的絕望
她避開對方震驚,不解,到通紅的眼睛
他們默契地忽視對方,最後在家中四目相對,啞口無言
這是這個家中,第一次這麼安靜,安靜到,連呼吸都不再存在
“你為什麼……為什麼會加入食死徒”
他終于開了口,沙啞的聲音,語氣中充滿希翼,似乎希望這是一個誤會,似乎解開這個誤會,他們就相安無事,似乎在祈求,祈求露西爾告訴他否定答案
告訴他,她不是食死徒,可……
“我也不想”露西爾不敢看他,垂眸看着地面,也算是默認
“我知道你恨他們”
“不,他們那麼殘忍,你簡直就是在羊入虎口”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他們!”他們是瘋子,是殘忍的劊子手,是……他的仇人,他的敵人!
可他從來沒想過,露西爾會是其中一員
為什麼呢?怎麼可能呢?這比噩夢還可怕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釋,可他什麼也等不到
她終于擡頭,可在看清忒休斯的那一刻突然崩潰
一直以來的隐瞞和煎熬讓她變得格外脆弱,愛人的擔憂和不知所措的表述在她眼睛中扭曲成了質疑,失望和指責
“夠了!不要用這種眼神審判我”
“我沒有在審判你,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拒絕!而且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反抗什麼!我怎麼反抗!”
露西爾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氣笑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愛人這麼天真
“他把目标放在純血裡,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他拉攏的對象,他想要趕盡殺絕,他野心勃勃,他強大可怕到可以威脅每一個人!”
他們都有軟肋,都有害怕的事
“可我也是純血!”
“因為你是格蘭芬多!你的家族,親麻瓜,是他們所不容忍的,你們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外”
露西爾尖叫着反駁,她擡手捂住臉,聲音發抖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我又能怎麼辦呢,我不像你一樣勇敢,我不能放着我家人不管
我是姐姐,我必須保護好他們,我必須做出選擇,一個家族之間,至少得有一個食死徒”
忒休斯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用力拉向自己
“既然不想為什麼還要加入,鳳凰社的大家一直都在努力,我們遲早會成功,我們明明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
露西爾被這天真的言論刺激地有些失去理智,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的可怕,不知道反抗的結果隻有一個,她根本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