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會舉一反三的人是要被拉去浸豬籠的!
“一結婚就分居,”陸司南還在繼續,深深看了她一眼,“對你不太好。”
這個問題她并非全然沒想過,頓了下鎮定道:“那就搬吧。”
她一點頭,這件事就算這麼草率地定了下來。
時間接近夜裡十一點,楓橋公館内已經一室漆黑,隻有牆外的壁燈還亮着。
等司機将車緩緩停下來的時候,時千沒怎麼遲疑就推門下車了,兩人之間這種不尴不尬的關系的确本來也不需要這種形式上的告别。
但陸司南即刻也跟了下來,溫聲叫住了她。
“時千。”
她回頭,“嗯?”
“今天領證有些倉促,”他站在她面前,拿出一個絨布四方小盒遞過來,聲量很低:“以後再挑你喜歡的。”
時千略略愣怔了半秒,難免有點意外,接過來打開,昏昏暗暗的光線落進來,不出所料,裡面赫然躺着一對素圈婚戒。
“陸總有心了。”誇了句。
随後挺随意地就把戒指取出來直接給自己左手無名指套上了,大小正合适。
陸司南也伸手拿過另一隻戴上,嗤笑了聲:“你對我的要求未免太低。”
兩人沒有就這些問題有過溝通,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
時千笑了下,聳聳肩,“我隻是希望對你盡量公平。”
光是錦時,他就已經做得夠多了,至于别的,能免則免。
陸司南垂眼看着她,目光很靜,“想多了,婚戒而已。”
道理是這個道理,時千翻過左手看了看,識相道:“謝謝,我很喜歡。”
這會白日的暑熱退減了點,頭頂的天明暗界線模糊,兩人站得很近,衣擺被微風吹得輕纏,酒精的氣息在咫尺間浮浮沉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
“進去吧,”他擡手看了下表,“晚安。”
“晚安。”
*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指令來幫時千搬家的是陳修文。
天氣風雲突變,沉厚的烏雲中心隻破開一絲天光,霧蒙蒙的半空裡雨絲逐漸密集了起來。
時長遠一開始聽見她要搬出去并不同意,以至于振振有詞“三年才回來這一趟還不住家裡真是白養你”,但看見結婚證的那一刹那就改變主意了,基本得到了川劇變臉的真傳。
但想想也很正常,這個小紅本本意味着錦時很快就能收到來自陸司南十二期個人投資款項裡的第一筆,這筆錢已經能最大限度緩解他的燃眉之急。
“搬去哪?和光?”時長遠問。
陸家的和光公館也在亦園路上,與楓橋公館一南一北相對,自從陸緻遠搬出去養病就空置了,這時候他想當然以為他們婚後會住進去。
這個問題站在一旁的陳修文幫時千答了:“陸總準備的婚房在落星天際。”
光是落星天際這個名字也能聽出來是個摩天住宅超高層,作為酒店式服務公寓在申城這種房價過分飙高的城市都能排前列,陸司南去年初購下頂層,考慮的就是隐私性和居住舒适度。
時千從小就物質極度過剩,對這些不挑,但走進去之後看見綿延超過二十米的全景落地窗,和另一面打理得精美有緻的空中花園,甚至還有個小型的無邊泳池,心情還是挺愉悅。
何況陸司南今天一早就報備了行程,他現在應該正在飛往F國的航班上,需要開始為期三周的出差工作。
不出意外的話,等再回來就要到婚禮前夕了,她樂得自在。
陳修文當苦力拎完包又敬業地處理好了指紋鎖和面容識别,又把電梯信息錄入好了,回頭看着站在窗前的時千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他跟着陸司南已經四年有餘,這些年這位稱得上是心如止水不近女色,所有的野心都隻展現在工作上,近兩年更是運籌帷幄說一不二,脾氣實在算不上溫和,很難想象他結婚的樣子。
“太太,陸總交代了,您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時千正低頭看手機查看工作郵件,一時走神忘了回話。
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陳修文見她一直沒反應,還以為是不高興了,自作主張解釋了句:“這次的視覺峰會是三個月前就定好的行程,改不了了,陸總肯定也不想新婚就分開的。”
“嗯?”時千回過神來,還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工作重要。”
陳修文:“……”
好好好,不愧是工作狂魔的結婚對象。
時千看他臉色變化,好奇問道:“陳助,你這次怎麼沒有跟着去?”
她有所耳聞,現在的陸氏總部總裁辦光是助理就有十六名,陳修文前些年跟着陸司南在海外開疆拓土,一起回國之後就穩坐首席,對外挂着的職位也不低。
“不知道太太有沒有聽過明音旗下的高端品牌森林天境?今年在江東劃了地,會由我們和明音共同開發,這是陸總的個人項目,我留在申城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