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晉啊,你說得是真的?真的從那個丫頭那裡看見了文物碎片?”
仲丘與晉硯清兩人尋遍了整顆廢星也沒能找到疑似文物的影子,其實仲丘對此本也不報什麼希望,如果遺留下的文物那麼好找聯邦政府也不至于被各大家族掣肘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晉硯清卻和他說,他白天在那個姑娘的口袋裡見過帶有特殊紋路的碎片。不過那姑娘似是對他有些警惕,口袋裡的東西一閃而過,他無法确認。
仲丘當即就要滿星球找人,還是被晉硯清拉住說她要去的方向似乎是中轉站,他們不如回去問問。于是仲丘拉着晉硯清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和布魯斯表明來意,布魯斯隻煩躁地丢給他們一句:“等着!”
他們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仲丘心系晉硯清說得碎片,迫切想要見到那個小姑娘,不由得再次上前問布魯斯,“那個姑娘什麼時候醒?”
兩個随時就能給他判罪驅逐他的上等人像蟲子一樣在布魯斯耳邊嗡嗡叫嚣,他本想為了生活溫柔可人,奈何本性着實不允許。
“都說了她在睡覺,睡覺!她正處于生長期,因為連淘汰的營養液都喝不起,身體機能判定她營養不良隻能被迫進入休眠,你們上等人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嗎?!”
布魯斯吼完就進了屋裡,留下仲丘他們站在外面面面相觑。
完了,布魯斯躲在門後搓了搓臉,他居然吼了兩個上等人,這次他是真的要完蛋了。
荀玉半夢半醒間聽見布魯斯的咆哮聲,似乎是和她有關。她強制自己醒來,就看見布魯斯蹲在沒有光線的牆角裡黯然神傷。
“布魯斯?”
聽見荀玉的聲音,布魯斯果斷地站起來,帶着一絲決絕,“我對你不算好,他們要是問起我來你不要為我起争執。你那個東西應該還挺重要的,讓自己看起來可憐點,他們還說不定好心會帶你走。茫茫星際,我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說罷他便沖進裡屋開始踢裡哐當收拾東西,留下荀玉一頭霧水。
“?”
荀玉沒想到一覺能睡到天黑,中間她像沒了意識一樣想醒都醒不過來。以前研究院忙的時候她能幾天連軸轉,自從來了這裡每天居然要十幾個小時的睡眠,荀玉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這具身體這麼能睡嗎?那她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小康?!
聽見外面傳來動靜,荀玉才反應過來大概是外星的人回來了,隻有他們才能讓布魯斯露出那種神情。她一出門就被來人握住了手,老頭蓬頭垢面,看她的眼神亮得恨不得把她吞了。
“丫頭,丫頭你手裡是不是有特殊碎片?你從哪裡找到它們的?你知道從哪去找嗎?”仲丘語氣急促,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荀玉有心解答都插不上話。
晉硯清無奈将仲老拉到一旁,“仲院長,既然人已經見到了我們大可以慢慢聊,您先讓這位姑娘緩一緩。”
“對對對,”仲丘想起來自己平常不修邊幅,怕吓到了小姑娘,慌忙擠出一個親切的笑容。他長相嚴肅不苟言笑,不太适應這樣的表情,整個人顯得滑稽又怪異。
荀玉:“……”
居然是他們。
三個人圍坐在布魯斯店裡支起的桌子上,晉硯清拿着缺了一角的水杯喝出了品茶的架勢,仲丘的目光總是裝作不經意間瞥向荀玉的口袋,荀玉正襟危坐不為所動,布魯斯行李收拾到一半猥瑣地向外探頭,每個人都有事幹。
荀玉架不住仲丘的目光,便将手伸進口袋裡,仲丘注意到荀玉的動作立即屏息凝神,望眼欲穿。拳頭大的口袋荀玉掏了又掏,仲丘的心提了又提。
晉硯清收回視線,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不知名的粉末随他的動作在水裡沉浮,他不甚在意,淺笑着抿了口水。
青色的碎片靜靜躺在荀玉的手心裡,特殊的紋路向外冒出點點綠光。
“是!這就是文物碎片!”盡管荀玉手中的文物碎片有别于研究院保存的樣本,但仲丘憑借多年的經驗一眼就能确認,這同樣也是文物碎片!
仲丘小心接過,從衣服裡摸出探測鏡,在機械燈下觀察起來。
“嗯?”這塊文物碎片似乎隻經過了最為粗糙的處理方式,修複師,不,還不能稱得上修複師。操作人的手法生澀且陌生,在修複的最後關頭突兀拐了一筆,生生截斷了源力的流通。
不,不對。源力并沒有被阻塞,操作人更改了其中兩條紋理,讓源力實現了内部循環,這樣反而減少了源力外洩,最大限度保證了文物碎片的利用程度。
“妙啊,妙啊!”仲丘一拍大腿,兩眼放光,“丫頭,這塊碎片是你修複的?源力變幻莫測,難以尋其蹤迹,隻複原它原本的面貌就難如登天,你是如何想到更改紋理讓它實現内循環的?”
文物内部的源力有其獨特的運動軌迹,想要利用源力畫出源紋勢必要修複文物及其上面的紋理,紋理一旦生成就無法阻止源力的流失。文瀾二百多年間不是沒有文物研究員試圖更改文物紋理減少源力流失,但被更改後的紋理破壞了文物内部的體系,反而加速了文物的損壞。
而此時仲丘手裡的這塊文物碎片紋理獨特,處理手法生澀但不失風格,探測鏡初步觀測判定源力在文物内部正常運行。如果這塊碎片最終鑒定為A級甚至傳說中的S級修複品,也就意味着更改文物本身的紋理可行,将會大大推動文物研究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