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今日林昭在謝枝意身邊守着,再加上幾個暗衛,幾人合力才殺死猛虎。彼時謝枝意落了水,沈姑姑安然無恙,倒是綠禾的肩膀被白虎劃傷了口子,至今高熱未退。
他所說的輕傷也隻是未傷及性命的情況下,謝枝意不知内情,他也不願她在旁的事情上多費心思,免得傷神。
謝枝意果然将重心落在白虎之事上,“确實太過巧合了些,會不會是……武安王?”
她第一時間就懷疑到武安王蕭焱身上,可他今日來了東宮根本未出現在湖畔,難不成是他手底下的人做的?
“有一人有極大的可能,此人早上去了太後寝宮,之後有過一段時間不在壽甯宮。”蕭灼淡聲道。
與此同時,謝枝意腦海中立即閃過一人,“楊雪芸!”
随即,她又将信将疑,“可她隻是區區弱女子,這白虎若是她放出來萬一第一時間傷了她呢?”
蕭灼抿唇,“或許她身邊有禦獸之人或者用了什麼法子也說不定。至于今日,你離開的路上可有撞見過什麼人?”
“我……”謝枝意仔細回想,似乎除了蕭灼給自己安排的這幾人以外并無旁人,最後她搖了搖頭。
“倘若這一路都隻有你一人和林昭幾人,那麼楊雪芸又是怎麼知道你出現在了那裡?還有……白虎隻向你襲來,不覺得太過湊巧?”蕭灼思慮缜密,一樁樁分析起來,“除非林昭幾人中有蕭焱的人,或者……那位陸大人也有問題。”
這話方落謝枝意立即笃定反駁,“陸大人絕不可能。”
蕭灼見她維護陸乘舟面上似乎并未惱怒,反倒似笑非笑,“是麼?阿意又是如何這般斷言?是信任他抑或是生了旁的心思?”
分明是格外溫柔體貼的口吻愣是聽得謝枝意後背泛冷,對于墜湖後的事情她還有點印象,因為最不可能的就是陸乘舟了。
“我墜湖後是他不假思索跳下湖救我,否則恐怕我早就溺死在那片湖中。”
當時林昭和暗衛被白虎攔住去路,彼時能夠救她的也隻有陸乘舟一人。
“阿意這般笃定,今後可莫要輕信旁人,倘若有人在你面前演戲奪取你的信任,最後又反捅你一刀,又當如何?”
蕭灼輕飄飄的話暗含警告,仿佛當真認定陸乘舟在此事中的行為存疑。
謝枝意想着陸乘舟先前是她的未婚夫,而今又莫名卷入到此中事件,要真是因為救了她反而引起懷疑那才叫人寒心。
一旦蕭灼要為難陸乘舟,她心底的愧疚隻會更甚。
“阿兄,陸大人現在在何處?”莫不是被他扣下了?
蕭灼深深凝她一眼,“你就這麼關心他?”
“你不是說過要我和他退婚嗎?前幾日他離開盛京并不知情,因而我今日才找他說明此事。”
原本心情不虞的蕭灼聽到她說的這番話後莫名心情好轉許多,“你和他都說清楚了?”
謝枝意連忙點頭如搗蒜,“都已經說清楚了,他說過兩日就會把之前訂婚書信和玉佩還給謝家。”她也是刻意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瞧見他臉色如沐春風,小心翼翼開口,“陸大人和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隻是他救了我一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望阿兄莫要難為他。”
“放心,此事調查出來和陸大人無關孤自會放他離開。”
蕭灼說完這話,剛好此時太醫吩咐的湯藥已經熬好,吹去瓷碗上頭的熱氣,謝枝意苦着臉喝完。
“還是這麼怕苦。”蕭灼看着她皺眉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孤已經叫太醫少放黃連了。”
“還是苦。”
謝枝意最不喜喝藥,從來都是壯士斷腕般一口氣将湯藥喝完,最後再塞滿一嘴蜜餞。
“你先好好休息,等查出結果再同你說。”
眼下她還未好全蕭灼自然不會放她出門,就連她想要去看看綠禾都不肯,礙于還在東宮他的地盤謝枝意也隻能點點頭。
見她這般乖巧又可憐的模樣蕭灼當真不太想離開,隻是不走不行,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調查清楚。
離開寝宮他轉而去了東宮一處偏殿,桌面上幹幹淨淨連一杯清水都無,蕭灼長腳邁進,原本正襟危坐之人起了身,朝他施了一禮。
“太子殿下。”
眼前之人身姿如松,長身玉立,當真君子端方,顔如冠玉。
蕭灼冷睨着他,忽而開口說道:“陸大人和公主的訂婚信物不必送到謝家,直接送至東宮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