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悄然攀過花枝投落在軒窗,此時花窗合攏,殿内蘅蕪香彌漫,躺在床上的女子似乎夢見了什麼輕蹙禾眉。
逡黑的殿内唯有月華落了層霜,黑暗中,蕭灼目光凝着沉沉睡去的她,伸出手緩緩描摹她的眉眼。
“阿意……”
輕聲喟歎,他俯下身,任由自己的身影化作黑暗将她籠罩其中。浸染濃稠墨色的眼瞳一眼不錯凝着,指腹摩挲過皙白的雪膚,落在微張的嫣然唇畔。
像一朵含苞綻放的花,等待他采撷。
瞳色愈染愈深,他吻過那片花,将手擠入她手指縫隙,緊緊相扣着,眸光潋滟溫柔,纏綿若水,宛如一對璧人。
“留在孤身邊不好麼?為何執意要走?”他吻着她的唇,絮絮低語,嗓音沙啞溫柔,又潛藏着可怖的寒,“所謂的江南道……真比盛京要好,值得你抛下所有而去?”
他不理解,從小到大但凡她多看一眼的東西他都願意捧到她眼前相贈,竟然就為了區區一個謝家、所謂的江南,真願意舍棄待過十幾年的地方。
她不過隻是去了三年就能念念不忘,這一趟要是真任由她離開,恐怕今後她都不會願意回到盛京。
那怎麼行呢?
他是注定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縱使荊棘纏身,也要拉扯着她陪他一起。
吻愈來愈重,深眠的謝枝意似乎感觸到了什麼嘤咛了聲,适時,檀口微張,正好方便他破開齒關,長驅直入,勾纏着那抹丁香。
偌大宮殿,周遭一切都靜得可怖,旖旎水聲啧啧,聽得人心猿意馬。
真是可惜啊,現在還未到時候,隻能這般解饞。
蕭灼在心底輕聲歎息,手指流連在她臉頰,竟回憶起三年前那個夜晚。
彼時,他也是這般上了她的榻。
她的身子熾熱滾燙像是燃燒着烈火,毫不猶豫撲進他的懷裡,顫抖着将嬌嫩發燙的臉頰貼在他溫涼如玉的掌心。
“阿兄……”
她恍恍惚惚睜着眼辨認來人,心底的火愈蹿愈高,一整個身子紅如朝霞,當他的手指劃過她的眉眼,她依然覺得不夠。
“怎的這般可憐?不是說過其他人都很危險,隻有孤身邊才最安全。”
剛及冠的他頭上簪着價值連城的玉簪,垂落的視線不斷在她臉上逡巡,任由她堕入火海,一雙盈盈水眸染上無盡春色,魅惑撩人。
她像是終于找到巢穴的雀鳥主動窩進他的懷裡,淩亂的衣領落下一截,現出精緻的鎖骨和雪頸,染着的霞放任他指尖遊走着,喉間溢出破碎聲。
她太難受了,不論蕭灼的手落在何處都解決不了她此刻的熾熱。
他分明知曉卻這般肆意嘲弄的把玩着,眼睜睜瞧着她的淚落下一滴又一滴,艱澀無助求着他,“阿兄,你幫幫我……”
她的身子愈發沉,燙,神思混沌,仿佛随時都會死在這裡。
蕭灼的手指慢條斯理落在她唇角,一手攀在她婀娜細腰,定定凝着她看着她眸中閃的點碎光芒不斷破碎,好整以暇,嗓音沙啞慵懶,“阿意,你要為兄怎麼幫你?”
她不知,難受得厲害,沒來由的,她凝着近在遲尺的唇視線越發迷離渙散,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竟昂首吻上他的喉結。
喉結起落沉浮,上下滾動,惑人感性,就在她那輕飄飄一吻宛若蜻蜓點水劃過,卻迅速點燃他眸間淬起的烈火。
比起她的,更為灼熱。
大掌緊緊扣着她的下颌,蕭灼未再遲疑吻了下去,他的動作兇猛飽含着濃烈的侵略,品嘗着其中美好,聽着她的呼吸不斷急促。
她快喘不過氣來了,鋪天蓋地的吻終于将她的火撲滅少許,可是這些終究不夠,她甚至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隻知道,她還想……
手腕柔弱無力,扯着他的一片衣角,淚水順着眼角落下沾染衾被。
“還要……”她艱難破碎開口。
倏然,裙角一涼,冰冷的風鑽了進來,緊随其後的便是更為灼燙的熱吻。
朦胧淚眼,她瞧着那位向來居高臨下的太子“兄長”低下頭,折起她的腿。
刹那,她似是見到凜冽寒冬萬千寒梅盛開,極緻的快意像是不斷奔湧而來的溫熱潮水将她吞沒,拽着她的足不斷下墜。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從身到心。
當然,不僅是她的,亦是他的快意。
天光大亮,破碎日光透過花窗投落,謝枝意茫然睜開眼的時候卻見偌大寝殿隻有她一人,随即想到什麼臉頰驟紅,像日出時分噴薄而出的紅霞,绯紅幾近滴血。
她竟然……夢到三年前那個夜晚,她和蕭灼曾經做過的那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