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并未第一時間讓人給楊雪芸送上刑罰,而是将她捆在一側,看着他人是如何受傷又淋上鹽水,痛苦不堪哀鳴。
凄厲的尖叫聲不斷在耳邊徘徊萦繞,沖擊着耳膜,楊雪芸早就知曉蕭灼行事素來毫無章法,殘酷狠戾,而今一瞧,更覺可怖如斯。
許久,那個遭受刑罰之人已經成了活生生的血人,鮮血淋漓流滿一地,蕭灼望了一眼林昭,林昭立即心領神會取來一方竹籠。
嘶嘶聲不絕,一條冷冰冰的蛇從籠中鑽出,沿着血人盤旋,隻要一聲竹哨聲響便能頃刻間咬碎那人的脖頸。
蕭灼眼中毫無溫度,似覆着一重霜雪漠然看向楊雪芸,“你可以不說幕後之人是誰,不過之後生不如死的滋味就該好好受着。”
那條蛇直接一口咬死倒地之人,張口血盆大口開始吞吃屍體血肉,已經有些人承受不住心理壓力不忍再看,還有人兩股戰戰嗅着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幾欲作嘔,隻有蕭灼神色如常,那是對性命的蔑視。
畢竟,以他如今的地位和手段,有太多人的性命掌控在他手中,隻要他一聲令下,無數人都能為他甘心赴死,替他謀奪想要的東西。
楊雪芸早就吓壞了,慘白着一張臉吐了又吐,分明那條蛇吞噬的不是她的血肉,可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每一寸骨血都開始疼的厲害。
“好,我說……”
她最是沒有骨氣,尤其遭受了這些,她想要報仇,想要除掉所有人,可最後還是屈服于懦弱,隻能哭着說道:“有一個蒙面人指使我做的,我并不知那人的樣子,他說隻要我這麼說,我……我就能徹底自由。”
“你知道的,蕭忱對我有多麼惡劣,我想要他死,所以就……”
聞言,蕭灼不禁嗤笑出聲,“你想要蕭忱死,也想要我和阿意死。”
心思被說穿,楊雪芸臉色更加白了幾分,“我……我确實存着這樣的心思,可是我……我始終沒有做不是麼?那日我确實在那艘畫舫上,蕭忱惡心極了,竟要我扮作舞女和那些花魁一并伺候他,我也是沒了辦法……你和太子妃離開後,來了一群蒙面人,随後其中一人将他一劍捅死又在他屍體上劃下無數刀痕,體無完膚,顯然對他恨之入骨。”
“他為何單單留下你的性命?”
楊雪芸搖頭,“我也不清楚,隻說讓我回宮後執意說是太子做的,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我才照着他說的去做。殿下,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可能饒了我一命?”
她問得小心翼翼,着實心驚膽顫,面前之人手腕狠戾,和那個黑衣人相比,俨然更為心悸。
“饒你一命可以。”
蕭灼此話一出,楊雪芸面上剛剛攀上笑意,随即,一聲竹哨聲響,那條蛇竟然吃完屍體迅速朝着她的方向爬來。
楊雪芸不斷朝後瑟縮着身子,卻隻能靠上一堵冷冰冰的牆,再無任何退路,臉上早已失去所有血色,“蕭灼,你莫非要說話不算數?”
“孤隻說饒你一命,卻沒說不動刑罰。”蕭灼似笑非笑,眼睜睜瞧着那條冰冷瘆人的蛇吞吐着蛇信子朝着楊雪芸咬去,耳邊聽着她發出的凄聲慘叫,他笑得愈發肆意,“昔日毀容不過叫你初嘗苦果,今日之後,才會是你的噩夢。”
他是故意說出這番話要叫她今後徹夜不得眠,既然已經問出了真相接下來就要好好查一查。
“此人對蕭忱恨之入骨,你去查一查蕭忱從前的仇敵。”
蕭灼交代完林昭後一步都不願在此停留,回到東宮寝室還以為能第一眼瞧見謝枝意,怎知殿内空空蕩蕩,頃刻間,唇角剛揚起的笑容消失殆盡。
“太子妃呢?”聲音清寒陰鸷,渾然不複往日溫潤謙和的模樣。
宮人顫抖着身子,恭敬回禀:“太子妃方才……方才去了甯壽宮。”
蕭灼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她去甯壽宮作甚?”
“奴才……奴才不知……”
宮人隻隐約瞧見謝枝意的臉色不太好,先是在寝殿裡待了一會兒,然而就朝着甯壽宮的方向走去,連沈姑姑都不願帶,沈姑姑還是緊趕慢趕才追了上去。
聽到這裡,蕭灼臉色一沉,倏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也往甯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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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壽宮。
因着淩霄殿上的事情,太後着實氣的不輕,她确實讨厭蕭灼恨不得他去死,可那也是因為他殺了蕭鳴和蕭焱!
現如今皇帝和她徹底撕破臉,還讓禁衛軍圍住了甯壽宮美其名曰太後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實則還不是禁足。
“呵,兒子的翅膀硬了,連生母都敢禁足。”太後氣到直接伸手扯斷手腕上的佛珠,任由其一顆顆滾落在地。
身邊的嬷嬷輕聲寬慰她道:“太後莫氣,陛下也隻是看在先皇後的份上才一心維護着太子,您也知道她曾經對先皇後有多麼看重……”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
太後氣的不輕,最終還是壓住心底火氣揮了揮手讓人将地上的佛珠拾起,瞧着身邊跟了自己多年的嬷嬷忽而想起一樁事,“先前你不是說你妹妹欠了一筆銀子,可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