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做得很好,甯王一脈今日險些出盡風頭,好在你站了出來,如此我們兩邊算是平分秋色。”
陳氿剛剛回到宣國公府,就被孟淮叫進了書房。
孟淮忽視了陳氿眼中的不屑,又道:“不過,你莫要與甯王一脈走得太近,宣國公府的未來屬于你,他們不會是你的朋友,隻會是你前進路上最大的敵人。”
陳氿語氣中滿是諷刺:“既然你有意讓我繼承宣國公府,不如你現在就将崔氏和孟宗倫趕出去,把孟宗倫的世子名頭給我?”
“放肆!你是不是還想将我也趕出去?”孟淮訓斥完,語氣又軟了下來,“我和宗倫是你的父兄,我們是一家人。你如今羽翼未豐,不可太過心急。”
“一家人?”陳氿眼神冷冽得如同冬日裡最堅硬的寒冰,“崔氏和孟宗倫屢次算計我,但凡他們得手了任何一次,我的名聲必會被摧毀得徹徹底底,屆時你又會如何做,恐怕你也隻會放棄我吧?他們手段狠毒,我憑什麼要和他們做一家人?”
孟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崔家是望族,又與無數人家有着姻親,背後的關系盤根錯節,我不能冒着得罪整個崔家的風險,因為一些無憑無據的事就休棄崔氏。但是你記着,你是我最在乎的兒子,你且等等,一旦找到合适的機會,我會讓你如願的。”
“等等?等什麼?等後院裡的那些女人再生一個你的兒子或者孫子嗎,等你得到一個比我好擺布的後代嗎?”
孟淮在桌案上重重拍了一掌,“你在胡說什麼!”
陳氿雙掌支撐桌案,站起身,俯視孟淮,“後院裡那麼多的姬妾,你以為我眼瞎看不到?可惜,不知崔氏對你的姬妾用了什麼手段,令她們多年來全都生不出孩子。不過沒關系,你等不來新的兒子,卻可以指望孫子。你一邊派人在各地為孟宗倫尋找名醫,一邊不斷為孟宗倫納新的姬妾,不就是盼着能有一個乖巧聽話的孫子嗎?哈,真是可笑,你竟指望一個廢人能生出孩子。與其如此,你還真的不如休了崔氏,再給自己納幾個姬妾,你雖老了,但應該能比孟宗倫那個廢人頂用!”
孟淮被氣得雙目猩紅,目眦欲裂,站起身擡起手掌向陳氿的臉頰揮去,但被陳氿輕而易舉地攔了下來。
“滾出去!”
陳氿欣賞着孟淮的憤怒和頹唐,心中隻覺得痛快,片刻後,陳氿重重地撇開孟淮的手,轉身闊步離開。
身後孟淮頹喪的聲音響起,“我終究是你父親!是在你幼時抱過你,哄過你,教過你讀書、識字、畫畫的父親!”
陳氿開門的動作頓住,手掌不自覺地用力,生生掰斷了門闩,伴着木條斷裂的“咔嚓”聲,陳氿冷冷地開口:“在我還認你這個父親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哦,想起來了,你在對着崔氏搖尾乞憐!還有,别忘了,是你自己讓人送了一筆錢給我,割斷你我之間的關系的!”
孟淮未再說話,陳氿毫無留戀,“嘭”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梁家,紀莘去三房院子找梁霈,意外又不意外地發現,韓氏和三夫人楊氏又吵起來了。
房間大門緊閉,裡面的人吵得不可開交,聲音被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紀莘剛剛走進三房院子,便聽出了韓氏和楊氏又在對罵。
梁霈孤零零地站在院子裡,單薄的肩膀不住抽動,紀莘快步走到梁霈身邊,發現梁霈在哭。
紀莘握住梁霈的一隻手,和她一起聽着房間内幾人的争吵。
“你當我們三房是什麼收爛雜碎的地方,憑什麼七娘可以嫁入高門,我們六娘就要配你挑的這些人?滾,趕緊滾!”
“我可真是好心沒好報,三弟妹,你們三房沒有功名,本就配不上什麼好人家,三弟又做出了傷害親弟弟的事,那外面的人家更不願意考慮六娘了!你還看不上我給你挑的這幾個?我告訴你,這都是我好說歹說地求來的!”
“四弟那是被他自己的親兒子弄死的,這事人人都聽到了,和我們三房有什麼關系!你再敢胡說,我非把你扇得嘴歪眼斜、滿地找牙不可!”
“哈,你有本事來啊!”
一陣淩亂的桌椅碰撞聲之後,二夫人的聲音響起:“行了,說事情就說事情,萬不能再動手了!還有,任何人都不要再提四弟的事了,你們難不成還想被母親責罰!”
“二嫂,你假模假式地來主持大局,實際上還不是向着韓氏,依我看,韓氏找的這幾個人家都是你幫着挑的吧!”楊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