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煮好了粥,其它食物也被端上食案,紀茹在袁适回來前,又叮囑了阿凝一次,“阿凝,記住我交代你的事,務必記清楚每一個字,千萬不要忘記,也不要慌,更不要心急。”
阿凝一臉擔憂地抓住紀茹的手,“娘子,你真的要冒險嗎?”
紀茹鄭重地點頭,“我必須這麼做,就當是我還他的。”
袁适言笑晏晏地回來,紀茹立刻迎了過去,“郎君回來了,郎君今日心情很好?”
袁适眼中盛滿笑意,牽着紀茹坐到食案處,“那時你冒險讓殿下知曉了你的存在,想辦法令殿下派人接你入了公主府,那時我擔憂極了,生怕出事,如今再回想起來,我想你做的是對的。你我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每一日都很安心,每一日都想早些回來,快些見到你。”
紀茹嬌羞地低頭,端起食案上的一碗芙蓉雞絲粥,用湯匙攪了攪,舀起一匙子粥,輕輕吹了吹後遞到袁适唇邊,“郎君,這是我今日特意為你煮的粥,郎君快趁熱嘗嘗。”
袁适笑得甜蜜又寵溺,順從地喝下了一匙又一匙的粥,直到一碗粥見底。
紀茹放下粥碗,拿起竹箸夾菜,“今日廚舍準備的菜看着都很是不錯,郎君想吃哪一個?”
袁适失笑,“我喝了一整碗的粥,再吃不下其他的了。”
紀茹笑吟吟地回他:“郎君若是不想喝粥,可以告訴茹兒,茹兒又不是一定要郎君全部喝完的,所以郎君再吃不下其他的,怎能怪到茹兒的頭上?”
袁适攬住紀茹,“我哪裡有怪你,你難得為我下廚,我自然是要全部吃完的。茹兒,我很喜歡你為我煮的粥,以後再為我做,好不好?”
紀茹靠在袁适的胸口,眼中的黯淡一閃即逝,而後擡起頭,擡手摩挲袁适的下颌線,“郎君,你快去書房吧,郎君用過了飯,茹兒還餓着肚子呢。”
袁适拿起竹箸,“是我不好,想吃哪一個,我喂你。”
紀茹奪走袁适的竹箸,笑着推他,“郎君快走吧,茹兒可不想誤了郎君的正事。”
袁适捧着紀茹臉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那我晚些再過來。”
紀茹滿臉嬌嗔,又推了推袁适,“好。”
袁适離開房間後,阿凝走了進來,眼見着紀茹吃下一顆梅花酥,阿凝擔憂不已,卻将阻止紀茹的話咽了回去。
娘子心意已決,她理應好生配合。
四更天,夜深人靜,本該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紀茹的院子裡突然燈火通明,傳出了袁适撕心裂肺的叫聲:“茹兒!”
太醫匆匆趕來,檢查過後,問道:“除了吐血,可還有其他症狀?”
袁适守在床前,回答道:“沒有,夜裡本來睡着,茹兒突然像感覺到劇痛,坐了起來,吐了一口血,然後便暈了過去,之後就一直是這般昏睡的模樣,再沒有其他症狀。”
太醫無奈搖頭,“探不出病因,找不到症結所在,隻能姑且一試了。”
“求您救她!”袁适和太醫說完,緊緊握住紀茹的手,憂心如焚,一聲聲地喚着,“茹兒,茹兒……”
永慶公主的寝樓外,清商送走秦五郎,剛剛返回,便得了一名侍女的通禀。
清商皺緊眉頭,垂頭走入寝樓,不敢看向永慶公主。
妝台前的永慶公主收起嬌媚的笑,臉色瞬間陰沉,眼中寒光四射,“怎麼了?”
“昨日已在驸馬的夕食中的梅花酥裡下了毒,可是梅花酥沒有被驸馬吃下,反倒是被驸馬的妾室吃了下去,如今毒藥發作,那妾室陷入昏迷,太醫也束手無策。”
永慶公主将檀木梳狠狠拍在妝台上,“他知道有毒?”
“昨日那妾室突然親自下廚,纏着驸馬,令驸馬隻吃了她煮的粥,而後那妾室獨自用飯時吃了其他食物,所以中了毒。驸馬應當并不知道梅花酥中有毒,一切隻是巧合。”
“太醫怎麼說,有沒有查出她是中了毒?”
“沒有。”清商回道,“這毒藥殺人于無形,能無聲無息地奪人性命,最大的特點就是無法被診出是毒藥,而中毒之人隻會表現出昏睡的情況,無人能發現她半日之後必死無疑。”
永慶公主松了一口氣,拿起檀木梳繼續梳理柔順的青絲,“死了便死了吧,哼,這毒用在那妾室的身上,可真是浪費了。下次殺袁适,你再換個法子。過來,給我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