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改日我再去找你玩!”
與紀茹分别後,丁小禾剛剛走到丁家宅子的門口,突然被一個少年叫住了。
少年衣衫褴褛,身形瘦弱,背着一個小小的包袱,手上支着一根細長的樹枝,腳上的草鞋破了一個大洞,露出一根髒兮兮的腳趾頭。
總而言之,這少年看着很是狼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艱難地來到華都的。
“這位阿姊,我是從外地來的,趕路許多日,才終于到了華都,我剛剛進城,實在是口渴,所以便想着找一戶最近的人家,讨一口水喝。阿姊,可以請你行行好嗎?”
這少年的情況和丁小禾猜測的分毫不差,丁小禾點點頭,“跟我進來吧。”
丁小禾本想在進家門之前,先處理了手上沒熟透的毒果子,但被少年一打岔,丁小禾無意間将果子放進了筐裡,就在筐中所有果子的最上方。
來到丁家的少年正是招财今報的“老九”。
他兩個月前找上招财今報,自薦加入,招财今報的管事起初看不上他,但在看了他寫的幾篇文章之後,管事最終同意了讓他加入。
他自稱“老九”,從不與人提及他的真實姓名,招财今報的人也并不在乎。
他雖加入了招财今報,但他隻是個小角色,沒人看得上他,而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幹出名堂的,所以,抓到奇真轶報的把柄,将奇真轶報踩到腳下,就是讓他揚眉吐氣的最好的機會。
他用了幾日時間,找到奇真轶報的大本營,而後便扮成了來華都讨生活的流民,伺機接近這一家人中看着最好說話的女娘。
此刻,老九順利地進入丁家,丁小禾對他毫無防備,在給他倒了一碗水後,便去了廚舍做夕食。
老九獨自在院子裡轉悠,瞄到廚舍外地上的竹筐内的果子,随手撿起一顆,“咔嚓”咬下。
他得意地想道,以這家人的愚笨程度,他的成功絕對指日可待。
主屋的門被打開,丁大叔看到院子裡的陌生人,愣了一瞬,“敢問小郎君是?”
老九連忙走上前,自我介紹道:“我叫老九,剛從外地來到華都,我實在口渴,便厚着臉皮進門讨一口水喝,承蒙不嫌棄,我真的是感激不盡。”
“哦,那小郎君請自便,今日天已經黑了,小郎君不如在家中住上一宿,明日再離開。”
老九正有此意,丁大叔主動開口,老九喜笑顔開地應下,“多謝大叔!”
夕食做好,丁小禾在堂屋裡擺放碗筷,突然想起沒熟透的果子還在竹筐裡,丁小禾怕丁小苗再吃了有毒的果子,于是匆匆放下碗筷,跑去處理果子。
可是,丁小禾翻遍竹筐,卻沒有找到有毒的那一顆。
丁小禾不禁歪頭思索,難道是她記錯了,其實她已經處理好有毒的果子了?
丁小苗一身髒污地回到家,丁小禾無暇再去想果子的去向,追着丁小苗罵道:“你又跑到哪裡野去了,這麼晚才回來,還把自己弄得這麼髒,把髒衣服脫了,你自己洗!”
一頓夕食的工夫,老九迅速地摸清了丁家的情況,而在丁大叔問起老九的情況時,老九是這樣說的:“我耶娘沒了,家裡隻剩我一個人了。耶娘和我提過,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在華都做小生意,左右我在家鄉沒有依靠,也沒有出路,便想着還不如來華都投奔親戚,順便也能見識見識華都的繁華。”
丁大叔滿臉唏噓,對老九很是同情,“你那親戚叫什麼,是做什麼的?你告訴我,我托人幫你打聽打聽。”
老九可憐兮兮地道:“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在華都開小鋪子。”
“這可不好找啊。”丁大叔搖頭感歎,“沒事,慢慢找,在你找到之前,先安心在我們家住着。”
“丁叔,您可真是一個大好人!”
老九表面上一臉感動和感激,實際上心中在想:這家人實在是太好騙了,他不過就是随口編了幾句,他們居然全都信了!
老九正在暗自得意,突然感覺到腹中一陣絞痛,“哇”地吐了一大口,而後脫力地從椅子上滑落,摔在了自己的一攤嘔吐物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丁小禾瞪大雙眼,猛地想到,“他該不會是吃了有毒的果子吧,上次小苗中毒,就是這個樣子!”
“啊?”丁小苗捂着鼻子,一臉嫌棄地看着暈倒在地的老九,“我中毒之後也這麼醜嗎?”
丁小禾在丁小苗的頭上敲了一記,“瞎說什麼,快去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