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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七章 深 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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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 淵

第一節

春分,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潮卷席南下,面對雄壯挺拔的南嶺,肆虐神州大地的寒潮猶如強弩之末被重重粉碎。

被山嶺沖散的寒流做着最後的掙紮潛入了三角洲的腹地,給這片籠罩在暖春中的大地帶來少許的陰雲和幹燥——這讓飽受水汽折磨的人們感到好受一些。

今日,日高三杆。剛剛睜開雙眼的阿明正躺在床上伸起今天第一個懶腰。卧榻在這張寬達兩米的席夢思大床上,阿明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穩。

現在的阿明,已是宏升集團的總裁。幾年間,宏升集團已經從一個起步于寶江區的房地産企業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以房地産為核心業務,經營範圍涵蓋地産、酒店、商場、市政工程以及融資擔保等行業,業務遍布整個鵬城的大型私人企業。按照集團去年的審計報告核算,宏升集團的年營業額已經突破五十億,成為鵬城地産圈内漸露頭角的企業。

面對這份成績,阿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慰——雖然幕後的操縱權掌握在哥哥阿華的手裡,但自己也早非當年的吳下阿蒙。

和城府穩重的哥哥相比,阿明在交際場合上更顯得長袖歌舞,進退自如。他是一個天然的外交官,極其容易和場面上的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并往往通過自己的親和力成為場面上的核心人物。同時,阿明也是一個敢于放權的管理者,他深知自己的知識不足,因此在面對專業的事情上,他情願讓集團的專家們出來獨當一面。

你要成為集團的總裁,集團的業務衆多,你打算怎麼管理好手下這幫老總,怎樣管理好整個集團。在宏升集團成立的時候,哥哥阿華曾經親自質問阿明。

阿兄,我懂得不多。我覺得重要的還是放手讓這幫老總去做事。我管好這幫老總,也就等于看好整個集團。阿明的回答似乎含糊不清。

那你怎麼判斷他們是真正的幹事,怎麼判斷集團是不是正常經營。阿華繼續深挖。

首先,老總們都是職業經理人,要給他們設定目标,目标等于壓力;同時一旦他們達成目标,就直接獎勵,獎勵等于動力。至于集團是不是正常運作,就看兩點:一是财務,财務狀況健康,現金流穩定,那就證明正常;二是員工,隻要員工隊伍不出現大問題,能夠保持穩定,那就等于集團的經營沒問題。錢和人,我都會親自掌握。阿明的回答撇清了之前的含糊,話裡話外隻有笃定的自信。

看來你還是有一套辦法,你就按照你說的去做。阿華對于弟弟的自信雖然還有所疑慮和擔心,但看到阿明如此笃定,内心依然感到欣慰。

畢竟,上陣親兄弟。

這時候的阿華,除了阿明之外,手上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何況自己還在背後親自壓陣,阿華也笃定,沒有什麼大風大浪能夠掀翻宏升集團這艘大船。

目前的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有繁花似錦的未來。

商界的天花闆,兩兄弟似乎已經觸手可及。

半躺在大床上的阿明,伸手摸了摸昨晚放在床頭櫃上的香煙——但顯然,他的想法落空了,放在櫃上的那包香煙早就被人給拿走。沒有了香煙的安慰,阿明隻好裸着上半身從床上艱難爬起,他一把拉開了房間落地玻璃窗戶邊上厚重的窗簾,一陣暈眩的陽光立即沖向他的眼簾。被陽光刺激的阿明隻好迅速縮回被窩,他用手拍了拍被子上的灰塵,讓漫天飛舞的灰塵和透入屋内的眩目光線融為一體;他又從枕頭底下掏出電視機的遙控器,将挂在牆上但對準床頭的大電視打開。

阿明的住所不在宏升集團的根據地寶江區。去年,哥哥阿華的鵬達地産在西海新區推出了一個臨海的高端樓盤。樓盤剛剛推出,阿明便感到眼前一亮,他立即通過哥哥的關系給自己買了一套靠海的大房——這是一套在整個鵬城都稀有的房子,房子面積超過兩百平米,裡面的電器設施全部為進口的高檔品牌。不過,最讓阿明感到千金難買心頭好的,是整個房子有三個面都是面向大海——這讓他想起自己年輕時看過的外國電影,那裡面的明星們似乎也住在同樣的房子裡。

能夠住進和電影明星們一模一樣的海景房,也算是了卻自己年少時的一個心願。

就是沒有煙抽,可惜啊。一個充滿了惬意和舒心的早上,突然間沒了香煙的陪伴是阿明内心的一種遺憾,以及,伴着些許的失落。

就在阿明還在因為沒有香煙而感到失落的時候,衛生間裡的水聲嘎然而止,緊接着,便傳來一聲輕輕緩緩地推門聲。阿明有些慌張,他從床上驚起,臉朝着衛生間的方向斂氣屏息地望過去。

“你醒了,那我就可以煮早餐了。”一陣黃莺鳴啼般的女聲從衛生間傳來。

随着聲音的傳來,一個風情翩翩的倩影也随之而至。這個倩影的主人,有着一頭披肩的大波浪長發,頭發裡正散發着一種淡淡幽幽的花香;她的身上雖然穿着一身純白而寬大的睡袍,但舉手投足間卻也能看見其綽約多姿的曼妙身材;至于她的五官貌美,雖然談不上閉月羞花那般的驚為天人,但也是秀色可餐。

更為醉人的是女子身上的天然氣質,那是一種冷美人般的氣息,渾身上下都流露着令人可觀而不可亵的姿态;但女子的眼神卻又是天生的火熱,明眸皓齒之間又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折磨感。

“我還沒洗漱。”面對女子的關切,阿明還是有些拘束。

“你的洗漱不就是随便刷刷擦擦,要不了多少時間。”女子眉頭一鎖,表情嬌嗔可親。

“我想,我想先抽根煙。”阿明改不了那一口煙,那是多年來的習慣。

“鄭慶明,這屋裡頭都是中央空調,你在房間抽煙,全屋子都聞得到你的煙味。你那包煙我給放外頭的餐桌上,你想抽,你出門抽去。”女子臉色一沉,吓得阿明有些無所适從。

女子話畢,就轉身來到梳妝台,她稍稍坐下,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容妝。看着梳妝台上那密密麻麻的各色化妝瓶子,阿明的臉上不禁露出了莞爾一笑。

這個女人真懂得享受生活,阿明内心感歎萬分。他再次癱倒在床上,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起和女子相遇的第一次。

那是在三年前的一次宴會上,作為嘉賓的阿明代表公司前來赴宴。女子也是宴會的嘉賓之一,兩人就這樣在這次宴會上通過朋友間的介紹而相識。

“你好,我是宏升公司的鄭慶明,很高興認識你。”阿明的外交口令一貫熟練。他對女子的第一印象也僅僅是很美,很美而已。

“你好,鄭先生,我叫佟可琪,我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負責人。”女子姓佟,她大方親切地伸出自己的右手,這讓一貫面熱心冷的阿明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阿明隻好勉強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握着女子那柔軟而溫潤的手掌。握手的那一刻,女子卻出奇地捂起嘴笑了起來;這讓阿明更加感到尴尬。他稍稍看着女子那張冰清玉潔的臉龐,一股紅暈瞬間便穿透了自己整張略帶滄桑的大臉。

此情此景,阿明回應的,是莞爾一笑;女子回應的,也是莞爾一笑。

就這樣,兩個人的第一次相見,就成了兩人緣分相碰的那一刻火花。

你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我嗎?陷入戀愛後,佟可琪曾經這麼問過阿明。

不清楚,我隻是感到不好意思。阿明沒有說假話,但真話也沒完全說完。因為兩人相見的那一刻,滿臉通紅的阿明已經慢慢步入一往情深的戀愛花園。隻不過,他有些後知後覺,也有些心存愧疚。

畢竟他和蔡敏君,還是名分上的夫妻。縱有舊怨纏身,但夫妻情分尚存。何況,兩個孩子尚在發妻身旁養育,這讓阿明的内疚又多了一分負罪感。

那麼,你怎麼不問我,我為什麼喜歡你?佟可琪含情脈脈。

大概是我有錢,還是我好欺負?阿明摸不準女友的脾性。

看來你還是不懂。佟可琪沒有再多言語,阿明也不再多問。

在兩人的默契與恩愛之間,留存一些小秘密,可謂之遺憾,也可謂之殘缺美。

殘缺和遺憾,都是戀愛的一種美。阿明和佟可琪有着一樣的共識。

就在阿明搬進大房子的同時,佟可琪也跟着搬了進來;兩人成了實際上的夫妻。對此,阿明家人的态度不一:哥哥阿華從未幹預弟弟的感情生活,隻希望阿明不要因為感情而耽誤自己的事業,畢竟前車之鑒尚在眼前;大嫂蔡家瑩則是貴在糊塗,不僅偏幫着小叔子,還勸說蔡敏君把孩子送到鵬城讀書;至于阿明的父母,則是反對阿明的做法,老人們傳統而固執,總認為這是阿明有錯在先,是阿明愧對了蔡敏君和孩子們。

面對家裡一鍋粥般的态度,阿明選擇了猶豫和回避。他既不想讓家裡的父母親過于擔憂,也不想再多刺激已經有些精神恍惚的蔡敏君。他曾多次和蔡敏君詳談,希望她能把兩個孩子都交給自己撫養;自己也承諾會照顧她以後的生活,保證她富貴平安一輩子。但蔡敏君卻總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對于離婚和孩子撫養的核心話題避而不談。日子一久,蔡敏君的精神也着了魇,總覺得一切事情都是鄭家人要謀害她;最終,她徹底關閉了和阿明和鄭家其他人對話的大門,以免自己再受精神上的滋擾。

唯一無辜的,是兩個尚未明白事理的孩子。阿明的内疚唯有愈發深重。

我有老婆,她不願離婚;我還有兩個孩子在老家,我覺得我有罪。阿明曾經這麼痛徹地把自己的婚姻經曆說給佟可琪聽。

你的婚姻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佟可琪的回答很是高冷。

你難道不想和我結婚,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嗎?阿明感到困惑。

阿明,還是那句話,其實你不懂我。佟可琪的臉上見不到任何的表情波動。

我不懂你,你還和我在一起?面對戀人的回應,阿明深感迷茫。

我要是想結婚,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你隻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佟可琪沒有多加解釋;在她眼裡,解釋就是掩飾,掩飾等于謊言。

阿明的不解和迷茫,答案其實都藏在佟可琪那神秘多姿的個人經曆裡。

佟可琪的出生于北方的一座大城市,她從小便是品學兼優的孩子。自從畢業于北方某座著名的大學後,佟可琪沒有如父母所願成為一名教師,而是南下成為一名廣告策劃人。

為什麼你要到南方來?這也是阿明内心曾經的疑惑。

我喜歡這裡,大概是小時候看的電影;看到香港那些熙熙攘攘、聲光十足的街道,就覺得那地方的夜景很吸引我;但我去不到香港,那就到香港的隔壁。佟可琪的回答幹脆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流露。

那你不回老家,你的父母老了怎麼辦?阿明的思維依然留在傳統的相夫教子階段。

你要聽真話嗎?真話就是我和我父母沒有什麼感情。佟可琪再次回答得幹淨利落。

佟可琪有着一個令外人羨慕的家庭,她的父親是大學裡得高知,母親則是一名黨政幹部;家庭物質條件優越,從小就過着衣食不愁的生活。但除了物質優越以外,這個家庭的情感生活就是一片荒蕪的戈壁灘。

佟可琪就是在這種情感戈壁灘上長大的孩子,在她的世界裡,家庭生活除了冷,還是冷。從佟可琪記事起,父親并沒有給她一個可以随意依賴的胸膛,留給她的隻有一張冷若冰山的陰臉。父親對佟可琪的關愛,除了成績還是成績;對佟可琪的期許,除了體面還是體面。至于母親,則早早把自己從家庭的陰冷中抽脫,她對女兒的一切不管不顧,将所有僅存的熱情和愉悅都放在長袖歌舞上,成了一名政/績/至/上的幹部。父母之間的感情,早就形同陌路;若不是為了婚姻這個名分和各自的道德牌坊,雙方早該分道揚镳。

阿明,我從讀小學開始,就再也沒有和我父母親一起去公園遊玩。我的生日,從來都是在姥姥姥爺家過的;我的父母親根本就不願意給我一起過一個生日。佟可琪曾給阿明這麼訴說過自己不幸的過去。

聽着佟可琪的心訴,阿明沒有言語。自己的童年雖說并不富足,但上有為人處世正派傳統的父母,一旁有着可以扛天扛地的阿兄,下有聰明玲珑品學兼優的細妹,阿明的家庭卻是少有的溫馨和美滿。

所以,這就是你不想結婚的原因。阿明終于回過味。

也許吧,在我的回憶裡,婚姻是沙漠。佟可琪淡淡地回到。

“阿明,阿明!鄭慶明,你在想啥呢?”正當阿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一陣黃莺般的清脆聲再次襲擾着他的耳邊。

“哦,我又睡着了。”被佟可琪的聲音驚醒,阿明才回味過來,自己躺在床上又迷糊了至少半小時。

半小時,眼前這位佟大美人依然沒有完成自己的容妝。出門一分鐘,化妝一小時。同居之後的阿明,深受這種美人帶來的酸苦。

“别睡了,你趕緊去洗刷吧。我得去煮早餐了。對了,你早晨想吃什麼?”佟可琪疼起男人來,也是一副婆婆媽媽的模樣。

“老樣子吧,你煮什麼我吃什麼。”阿明再伸了伸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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