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一俯身,牙齒在女孩鎖骨的上邊緣劃過,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留下淺淡的紅痕。
室内的光線昏沉暧昧,顧謹的臉一半隐在暗影裡,一半被月光照亮,舌尖在唇角輕輕舔舐,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找到獵物的吸血鬼。
沈染心中的驚愕遠大于羞惱,她怕他一時得了趣味再使勁咬上一口,連忙伸手去推。
男人的胸膛觸感溫熱,沈染推了兩下,腰後的手掌卻收得更緊,仿佛将她當做一支新折的長柄桔梗,放在掌心肆意把玩。
幾番掙紮下來,沈染喘着氣,臉也紅了。她沒經過多少世事,也就沒有預見到,自己剛才讓顧謹咬自己一口,是一樁多麼富有撩撥性的舉動。
她心髒砰砰跳着,小聲道:“好了,你已經報複回來了,快放開我……”
顧謹不動聲色地松開了她,坐回扶手椅上,恢複成平時懶散淡漠的模樣,回答了沈染之前提出的問題:“我家裡沒有電池。”
“你都沒有問我是什麼型号……”
“哪種型号的電池都沒有。”
沈染認命了。
大概有錢人的交通工具都使用了神秘的供電方式吧。
“那……打擾了。”她顧不上追究顧謹剛才的舉動,隻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快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後的男人淡淡道:“距離最近的公交車站有十幾公裡,沈小姐想步行?”
沈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步行超過一公裡了,畢竟城市的立體交通網絡非常發達。
她聞言有點腳軟,卻還是堅持道:“沒事,我能走。”
就算打不到車,手機導航系統總不會抛棄她,大不了走到第二天。
顧謹繼續道:“聽說這附近有野狼出沒。”
沈染腳更軟,但她理性地分析了一下,狼是特級保護動物,數量極其稀少,碰到的幾率應該不大。她把心一橫,指尖落在門把手上。
顧謹悠然道:“沈小姐一定要今晚離開的話,記得抄近路。下山之後,你會看到一片大墓地,從中間穿過去,再走一段就是公路。對了,這個季節剛好可以看到鬼火的盛景。”
好幾秒鐘,沈染站在原地沒動。
她握着門把手的手指緊了又松,終究還是松開了。
她鄙薄着自己的膽小,同時小心翼翼地問:“請問,顧先生家裡有空房嗎?”
這個晚上,顧謹沒有再為難她,給她提供了一間客房。
沈染把門鎖好,一覺睡得安穩。醒來時,一陣陣海浪拍打石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提醒了她身在何方。
她打開手機想要看手機,卻發現手機黑屏,看來是沒電了。
沒電了!
怪不得她沒聽到鬧鐘響!
她心裡一驚,在房間裡四處尋找鐘表而不得,趕緊穿好衣服下了樓。
顧謹正在客廳裡喝咖啡,手裡拿着一個輕巧的小平闆,在翻閱晨間消息。
沈染顧不得是否失禮,跑到近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鮮明的數字指示着10點零6分。
她懸着的心吊死了。
回國的飛機在半小時前已經起飛了,沒帶上她。
顧謹任她看着自己的屏幕,提醒道:“沈小姐對原油價格很感興趣?”
沈染幹笑了一聲,向一旁退開,躊躇着問:“顧先生,您家裡有手機充電器嗎?”
好在這一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沈染給手機充上電,看到屏幕亮起之後顯示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和信息。原來是比賽組委會今早送機的時候發現沈染不在酒店裡,發信息問她是否一切都好。
她回了幾個電話,對于自己的失聯表示道歉,拜托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安排一輛車過來接她。
工作人員問起她所在的位置時,她發了一個定位過去。
那邊隔了兩分鐘才回過來,很抱歉地表示這一片區域屬于私人所有,外界車輛未經允許不準入内,不過他可以派車到最近的上車點,距離這裡大概十公裡。
沈染滿腦子的問号。
外界車輛不準入内?那她昨天坐的那輛共享電車是怎麼開過來的?
她隻能再次求助顧謹:“您可以開車送我下山嗎?我可以付車費。”
顧謹正在電腦上處理公務,聞言擡頭看她,平靜地問:“給多少?”
沈染咬咬牙,說了一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