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吧。
“小豐!快來看哥哥買了什麼回來!”許山年興奮的拉着許豐去看自己去鎮上的戰利品。
吃的穿的用的應有盡有,按馮大川的話來說,他要是帶着這些東西坐牛車回來,準會被陰陽嫉妒好一翻。
“這,這都是我們的?”許豐看着面前柔軟的新衣和幾袋糧食有些難以置信。
“對,都是咱們家的!哥哥現在能賺錢了,以後小豐想要什麼哥哥都給你買回來!”
許山年拉着别扭害羞的小孩換掉山上縫縫補補又很不合身的衣服,尺寸是許山年按自己記憶買的,有些大了,但還是很合适。
柔軟的布料穿着很舒服,許豐卻有些不習慣,紅着臉别扭的扯了扯身上的藍袍:“哥哥,好看嗎。”
“好看的好看的。”許山年寵溺的揉了揉小孩的腦袋,又把新鞋遞了過去:“鞋子也換上。”
“哦。”
整套裝備換下來,街邊小乞兒秒變富家小少爺,不過幹瘦發黃的臉頰還是讓人一眼就看出營養不良,許山年心疼,決心一定要把人補回來。
中午,許山年吃上了穿過來後的第一頓米飯,不得不說,古代的米就是香些,熟透的栗子伴着大米的清香,許山年吃了一大碗,許豐開始吃的很小心,小口小口的,直到許山年給他看了他們家的家底,還有五十多兩銀子,可以買好多米面,許豐這才放開了吃。
看着大口飯的小孩,許山年想着晚上該給小孩準備些菜了,總不能隻吃米。
收拾完碗筷後又煮了參湯,給許豐冷了一份便端着另一碗回了房間。
給人喂完後準備離開,人都站起來了結果手腕突然被扯住,力氣還賊大,許山年疼的龇牙咧嘴,手裡的碗差點被他丢出去。
生氣的回頭看去,對上那雙幽深無底的黑眸,要教訓人的話卡在嗓子裡。
“你,是誰。”沙啞虛弱的聲音帶着質問,居高臨下那種,還一臉警惕。
剛消下去的氣又冒了起來,許山年那個氣啊,他好心救人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結果人剛醒又是抓他手腕又是一臉看壞人的表情,他這救命恩人當的可真憋屈。
沒好氣的想要甩開胳膊上的大掌,沒甩掉,反而扯着了病人肩膀上的傷,隐隐有血迹透出布料,許山年頓時不敢動了,随後氣急的怒視床上的人:“我是你救命恩人,還不快放開!”
也許是信了許山年的話,床上的人松開了手,深邃的黑眸裡多了些無措,撐着胳膊想要起身:“抱歉,是我唐突了。”
“唉唉唉,你幹嘛!”見着人要起身,許山年被吓死,心裡的氣啊什麼的都消了,連忙走近扶住人。
“我警告你啊,救你廢了我很大功夫,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面前的哥兒有些兇,卻沒有什麼惡意,黑亮的眸子裡還帶着關心,腦中一片空白的男人漸漸放下防備,靠在了小哥兒有些硌人的肩膀上。
“謝謝。”
“請問,我們…認識嗎?”
???許山年有些心感不妙:“大哥,你不要告訴我你記不起以前的事了。”
聽了哥兒的話,男人試着去回憶,腦袋傳來刺痛,卻依舊一片空白。
“我,不記得了。”
“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許山年:“……”他還指望着男人醒了養好傷後自己離開,這下好,别說能不能找到家裡,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合着還真救了個大麻煩。
見人神情不對,額頭上血管突起像是在忍着什麼,還留了很多汗水,許山年眉頭微皺,用衣袖給人擦着汗水,語氣溫柔了些:“記不起來就算了,不要想了,先好好養傷。”
“其實我也不認識你,你是我在山上撿回來的。”
“不過我既然把你帶回來了就會負責,在你記憶恢複之前都可以住在我家,但是等你傷好了要幫我幹活知道嗎,我家很窮的,還要養弟弟呢。”
許山年邊說邊扶着人重新躺回床上,然後揭開布條給人滲血的傷口上重新撒上郎中留下的止血散。
藥粉滲入傷口,刺疼,可男人隻微微動了下眉,目光緊緊落在幫他處理傷口的哥兒身上,小哥兒瞧着隻有十六七歲,身材嬌小面容黑瘦,一頭幹枯的黑發用一根破舊的布條系在身後,身上的衣衫也是不合身的,好在幹淨。
哥兒不該是這樣的,男人腦子裡突然就蹦出這個想法。。
哥兒幫他包紮傷口的動作很輕柔,清澈的眼睛裡閃着光亮,帶着關心,男人忽的心中一軟,那雙眼睛,很漂亮。
“好了,這次不能随便動胳膊啊,再出血我可不管你了,你知道這瓶藥多貴嗎,六兩銀子!夠買五石米了。”
小哥兒在他身邊計較不停,可男人卻覺得很是靈動,淡色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知道了,聽你的,不會了。”
想起什麼,許山年在破舊的櫃子裡翻找起來,找到東西後拿過去給男人看。
是塊平安符,上面刻着一個“慕”字,他把人帶回家後發現的,然後就收起來了。
“諾,這個是你的,以後你繼續戴着吧。”
看着許山年手中的平安符男人心中一顫,直覺那東西對自己很重要。
許山年把平安符放回他的手裡,叨叨道:“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但總歸還是要一個用來稱呼,嗯…我在栗子林撿到你的,平安符上又有個慕字,那以後我就叫你李慕,可以嗎?”
李慕李慕,還挺好聽的,許山年暗自為自己鼓掌。
被起了新名的李慕緊緊握着手裡的平安符,空虛不安的内心緩緩有了依托,看着面前淺笑的哥兒心髒像是被撞了一下,李慕……他的名字。
“很好聽,謝謝。”
“嗯哼,我也這麼覺得,李慕。”
“嗯。”看着面前真摯靈動的哥兒,李慕笑着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