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劉叔!你别忘了師傅讓補給哥兒的。”
“記得記得,你個小生怎得比你師傅還唠叨。”
“哎呀,這不是怕你忘了嗎。”小元揉了下被敲的腦袋,幽怨的撇撇嘴。
見許山年站在一旁疑惑不解又湊近笑着解釋:“哥兒昨兒送來的藥中有幾根不錯的人參,雖不是什麼稀罕物但也難得,師傅說必須把錢補給你。”
小元這麼一說許山年倒是記起有這麼回事,他當時為了避嫌把人參放在了最下面來着。
“四十兩紋銀加上補兩百兩,小哥兒可以清點下。”
一袋銀兩和兩張銀票,這,這麼多嗎,人參這麼值錢?這都夠普通人家吃上三四年的了。
許山年第一次覺得錢太好賺,又有些心慌不安:“管事,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不多,那參我也見過,兩隻三十年到五十年的一隻七八年的,值得。”要知道在鎮上最大的懷民藥鋪,一隻剛成熟的小參就能賣到百兩,他們這算是給的低了。
不過許山年若是去懷民賣藥,收購價可就不如他們了,懷民有自己的藥源,不會高價買百姓零散挖的。
“哥兒以後若是再采着人參,記得還來我家藥鋪。”管事朝許山年友善的笑了笑,縣令母親的藥方需要不少人參,可惜鎮上除了懷民沒幾家藥鋪有存貨,而懷民又仗着背後有人藥材價格一向偏高,這人參就算是縣令家也不太能長久使用下去。
許山年不知這其中彎彎道道,道過謝後便離開了。
小心揣着銀兩,許山年暗自思索,隐隐猜到人參為什麼這麼貴了。
古代藥源不比現代,現代除了野生資源,更多的是依靠栽培,産量高藥效也不錯,古代的中藥種植技術落後,不太能在田裡大規模種植藥材,藥材的來源也就隻有野外,量少不說,采藥還伴随着各種風險,物以稀為貴,價高者得。
想想自己前世是什麼專業,許山年兩眼放光很是興奮,他想他大概找到了長久賺錢養家的活了,還是他很熟悉的那種!
有了大緻的計劃,許山年渾身充滿幹勁,不過這事急不得,要慢慢來……
雖說手裡已經有了不少錢,但沒人會嫌錢多呢,在鎮上轉了轉,最後許山年去了一家生意紅火的茶樓,點了壺茶和一份點心在角落坐下。
大堂中一位老生說着書,慷慨激昂抑揚頓挫,時而歡樂時而低迷,觀衆倒是聽的津津有味,這茶水點心是一輪又一輪。
生意确實好,不過換了下個故事後就不太行了,中途走了不少客人。
一口飲盡杯中茶水,叫來小二把沒動過的糕點打包。
“小二,你們家故事不行啊,這秀才趕考才講個頭客人就走了不少。”
“嘿!你個哥兒懂什麼。”許山年這麼一說,小二可不幹了,瞪着眼兇人,但還是老實利索的把糕點裝好放到許山年手邊。
“誰說我不懂,我講的故事可比你家的厲害多了。”瞥見那講故事的老生停下喝茶休息,許山年故意大了點聲。
不少客人好奇的看了過來,小二心急:“嗨!我說你個哥兒!怎得這般嚣張蠻橫,快走快走吧。”
“怎麼趕人啊,這哥兒說他故事好,講一個呗。”來喝茶聽書的大多是些有錢有閑的主,對于這小插曲,也樂得湊個熱鬧,反正對他們沒影響。
“是啊是啊。”
“講一個呗。”
“來一個來一個!”
有人開了頭,這起哄的人就多了起來,也不見得有多期望許山年這個弱哥兒能講個什麼,純屬逗樂打發時間。
小二被這陣勢吓的一身汗,恨不得跪下求許山年出去,小心擡眼朝老生望去,瞧見他眉宇間的縱橫交錯,心中一激靈,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
肩膀被拍了拍,小二苦着臉回頭,隻見低他半頭的哥兒從容自信,好像在安慰他,可他怎麼更難過了。
心中暗自對小二道了聲歉,許山年背着手闊步踏入大堂中央,卻沒自以為是去那高台上。
哥兒衣着樸素卻身姿挺拔,兩眼更是炯炯有神,讓人不禁高看幾分,等前所未聞的奇幻故事被緩緩道來,那些漫不經心或等着看笑話的人皆是心頭一震。
二樓雅間,垂眸翻着賬本的錦衣公子動作微頓,一樓大堂中哥兒的聲音被清楚的傳了上來,平靜的鳳眸有了一絲波動,不知不覺,手中的賬本被合上。
一段結束,掌聲如雷,不過許山年沒再繼續下去,一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二是為了私心,畢竟後面那些情節家裡那倆還沒聽過呢,微微颔首,從大堂中央退回角落,拿了點心便準備離開。
哥兒清脆有力的聲音消失,響起觀衆惋惜的喟歎,錦衣公子眉頭微蹙,側頭透過露窗往樓下看去,見是個瘦弱哥兒,有些訝然,修長白淨的手指在腿上輕點,俊逸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忽的又突然出聲:“小五,去請方才的哥兒上二樓。”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