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坐這兒坐這兒!”許豐拍拍身邊的位置讓許山年坐過去。
許山年見正好有兩個空便拉着李慕過去了。
李慕在許山年身邊坐下,淡淡的掃了眼有些失望的許昊,眼中劃過暗光,随後低下頭。
許昊本來因為許山年沒坐自己身邊心中有些空落落的,結果後背忽的一冷,不适的抖了抖肩,下意識去看李慕,發現對方并沒有看他,心中松了口氣,也不怪他這個反應,畢竟這段時間年哥兒的表哥總是突然盯他,也不說話,目光幽幽的,有些滲人。
“今天也辛苦大家了,快吃飯吧。”雖然說過不用等他,但每個人都堅持要等主人家動筷子後再吃,而且還必須是許山年。
許山年這一說,忙碌一上午早就饑腸辘辘的漢子們動起了筷子,一葷一素還有一湯,比在家裡吃的都好,不過沒人眼氣許家的富足,許山年每日跟着人上山采藥有多幸苦他們是看得到的,這是人家該得的,且不說上山不易危險大,就讓他們去采那長的和雜草差不多的藥材他們也也認不得,所以這錢該是别人賺的。
大家吃起飯來熱熱鬧鬧,都是糙人,動作有些粗魯,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如今和李慕坐在一起,便有些慚愧了。
哪怕是一群人圍着吃大鍋飯,李慕也依舊儀态端正,動作優雅,再配上那張一看就不普通的臉,與這山村有些格格不入。
王滿夫郎每次瞧見總要誇上一句,這次也不例外:“年哥兒的表哥就是和我們這些鄉下人不一樣,果然是郡城來的。”
許山年對外給李慕按的身份是遠方表哥,原是住在郡城的富家公子,後來家中遇害隻剩他一人,流浪到鎮上遇到許山年被他帶了回來。
哎,不得不說,李慕那身隐隐的貴氣有的時候是真的很明顯,為此許山年想了好久才想出一個還算符合的身份給他,好在衆人沒有懷疑。
朝王夫郎笑了笑,許山年往李慕碗裡夾菜,同時微微側過身子靠近些低聲解釋:“放心,這些我夾的快,沒被别人碰過,别光扒拉米飯,我的大少爺。”
李慕排斥和多人夾一個盤子裡的菜,但凡那菜被别的筷子碰過,他絕不會去碰,但這人又矜持的很,讓他伸着筷子去扒拉底下沒被别人碰過的,他算是做不出來。
許山年也是前不久才發現的,誰讓李慕這人有事不說還故意掩飾,要不是每次吃飯兩人都坐在一起,許山年有可能還真發現不了。
震驚過後又覺得是李慕的話好像也沒那麼矯情了,李慕這人雖然失憶了,但從前的一些肌肉記憶和小習慣還是有的,什麼早起閉着眼打拳,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打的什麼拳,飯前洗手飯後簌口,兩天一洗頭,裡衣絕不穿三天等等,要是哪天他恢複了說他自己是當今聖上的兒子他都信。
後來經過的多方偵查,許山年确定了李慕不是很嫌棄他,畢竟這人可是會主動吃他剩下的餅子,這讓玻璃心的許山年好受了許多,然後就開始了每次集體吃飯時先動作迅速的為人夾菜。
低垂的眼睑微顫,帶動着纖長的睫毛也撲閃幾下,形狀完美的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李慕的心情變得很好,碗裡的菜看着都越發可口了些。
飯後,李慕主動去打水澆藥田,許山年則是幫着王夫郎收拾了碗筷,收拾完後便也去了他心心念念的小藥田,那可關系着他的未來。
藥田不大,長三寬三,裡面整齊的種着不同種藥,不過有的長勢喜人,有的就不盡人意了。
許山年過來時李慕正挽着衣袖蹲在藥田,一臉嚴肅探究的看着面前了無生機的綠草,他記得山年說是叫獨活來着吧,怎麼這麼難養,叫别活得了,整塊田裡就它萎靡不振。
“喲,這個也死了啊。”一共三支獨活,這是堅持最久的一個。
許山年瞧着枯的色兒都變得獨活絲毫不意外,這塊地向陽,土也比較實,而獨活又喜陰涼潮濕,适合黑色泡土和黃沙土,要是在這兒能被李慕種活也算他有本事。
當初誇下海口會照顧好藥田的李慕:“對不起山年,我沒照顧好你的藥草。”
“咳,沒事沒事,你已經很厲害了,你看其他的不都活的好好的嗎,這個是意外。”許山年安慰道,隻是看着李慕自責的樣子有些心虛,畢竟是他陪着李慕把獨活種下的,也早就料到這個局面,隻不過沒想到李慕對藥材的存活率這麼重視。
“可這是最後一個獨活了。”
“小問題,山裡多,明天再挖些回來給你種。”
聽到進山,李慕眸底劃過光亮,擡頭看向許山年:“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可以嗎,郎中說了,我的傷已經痊愈了。”
許山年想着明天不去太深,隻是在山腳下的林子中找些草本藥應該沒什麼危險,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