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很懵,世界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噪音回響,不劇烈,就是很吵,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在正常和詭奇之間來回轉換。
他隐隐約約聽到有人說:
“……你不是……副産品?給他……”
“……無所謂……反正……”
聲音有些不自然地介于尖銳和沙啞之間,帶着點瘋癫,讓人能夠一瞬間把聲音和某個知名人物對應起來。
小醜,他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哥譚最危險的瘋子。
琴酒深吸一口氣,知道這大概是最危險的情況了,隻能竭盡所能地讓自己清醒一點,開始打量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腳被綁在凳子腿上,用得是很結實的麻繩,徒手肯定撕不開,而且打了很結實的死結。
身上的黑風衣不知道被誰脫下去,換成了無害的黑色浴袍——哈,他該慶幸他們還給他留衣服了嗎?
琴酒冷笑了下。
小醜似乎聽到了這聲冷笑,也可能其實一直關注着他,緩緩走近,那張滿是油彩的嬉笑的臉出現在琴酒眼前:“Well,well,well,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對吧?”
琴酒冷冷地看着他,眼睛明明還有些渙散,但裡面的冷靜淡漠卻沒有半點削減。
小醜眯了眯眼:“哦,這麼看感覺你還真有點像我的小蝙蝠,有意思。”
琴酒卻隻是嗤笑,他不覺得自己像任何人,他隻覺得小醜和小醜女真是天打雷劈的合拍,都在他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Damn it,好像把在布魯斯·韋恩和火柴馬龍身上看到蝙蝠俠的自己罵進去了。
小醜充滿惡意地笑了笑:“你這幅模樣可真是……你會對誰手下留情嗎?”
琴酒第一反應是不會,但随後腦袋裡出現了蝙蝠俠的影子,這讓他隻能沉默。
“蝙蝠俠?”小醜大概也猜到了,突然笑了起來:“有趣,真有趣……那蝙蝠俠是怎麼想的呢?我來幫你問一問吧。”
小醜退後兩步,露出身後炸彈的倒計時,紅色的數字一點點減少,滴答滴答,和腦海裡回蕩的噪音融為一體,彰顯着危險。
琴酒瞳孔驟縮了一下,一直試圖偷偷磨開麻繩的動作都頓了下。
小醜舔舔嘴唇,又湊過來說:
“我可真擔心你找到辦法逃出去,但是打碎你的骨頭恐怕來不及……那就隻能這樣了。”
針筒紮入脖頸,未知藥劑注射進他的靜脈。
大腦越發昏沉迷茫,沒有恐懼,隻有無盡的消極情緒和突然開始翻湧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琴酒的眼神終于空茫下來,即使再怎麼努力想要清醒也隻是片刻的驚鴻一瞥。
小醜拔出針管,欣賞一般看了兩眼就離開了,隻留下漆黑的房間裡,銀色長發的雇傭兵眼神茫然地被綁縛在那裡,面前是閃耀着紅光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