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該那麼沖動。”

琴酒緩步走進蝙蝠洞，還沒進去就已經聽到蝙蝠俠這麼訓傑森了。

這已經是他聽到的第7次了。

下一句就是……

“迪克就不會那麼做。”

果然。

“迪克迪克迪克……天天都是他，次次都是他，我哪裡都比不過他。”或許一開始傑森還沒有什麼排斥——是啊，羅賓可是所有哥譚孩子的向往，是他們的榜樣和英雄，不如對方似乎也是應該的——但是當養父加導師加搭檔一直拿對方跟他對比，那麼羨慕、嫉妒、不甘就會糅合成強烈的不滿：“是啊！他是你的黃金男孩嘛！我當然不如他！”

傑森幾乎是用砸的力度把制服披風扔在地上，像個炮彈一樣沖出蝙蝠洞，差點撞到琴酒之後嘟嘟囔囔地說了句抱歉，頭也不回地走了。

琴酒看了他一眼，走進蝙蝠洞，一邊把頭上的禮帽摘下來挂在一邊，一邊開口問：“他今天又做什麼了？”

蝙蝠俠摘下頭盔，一邊脫制服一邊伸手揉着眉心：“他聽到房間裡有聲音，直接沖進去了。”

“沖進被犯罪分子關着門的房間，裡面可能有機關陷阱，也可能有埋伏，他可能會死的。”

“我以為你會關注被他打的那幾個人，傑森下手總是沒個輕重。”琴酒抽出一根煙，因為布魯斯不太喜歡煙味，就沒有點燃，隻是叼着：“剛才阿福告訴我，他們都被送去ICU了，你們下手有多狠？”

蝙蝠俠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們沒死，我有看着，我不會讓傑森殺人的。”

“那不就得了。”琴酒不以為意地歪了一下頭。

“至于他自己會不會受傷，”琴酒輕嗤：“他心裡有數。”

“底層摸爬滾打長起來的孩子，怎麼保命這件事……”他低頭理了一下袖口，眼神似乎有點恍惚：“熟得很。”

琴酒看向蝙蝠俠，綠色的眸子裡是一種通透又黑暗的沉靜：“你應該清楚，他就是這樣，桀骜，倔強，魯莽，熱情高漲，有天賦但自制力不足，有行動力卻缺乏計劃。他不是不清楚可能有的後果，但他每一次冒進都是成功的，每一次冒險都得償所願，他從未得到過教訓。”

琴酒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讓蝙蝠俠有那麼一瞬間可以用來理清思路：“所以，他不會改，這是他的性格，他的選擇，他也沒必要改，摔一跤就會長記性了。”

“他有摔跤的權利。”

雖然琴酒其實挺讨厭别人犯錯，但是……合情合理的錯誤他也可以忍受别人犯那麼一兩次，更何況傑森還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看在年齡的份上，隻要及時改正就都可以商量。

“可得到教訓就晚了！”

蝙蝠俠幾乎是在低吼了，他不是在對不在這裡的傑森吼，也不是在吼和他意見不同的琴酒，而是在吼他那一瞬間腦海裡出現的各種各樣的，不好的幻想和揣測。

他想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