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似乎過了某個年齡界限，某種意識就一定要發生變化一樣：曾經可以的事一下子變得不應該再做，曾經不可以的事似乎需要瞬間完成。

舉個例子，18歲之前是早戀，上大學之後也不用急着戀愛，但是畢業之後家裡人就開始希望帶人回家，25歲之後再不結婚就開始被催着相親和結婚生子。

韋恩家當然不是出現了這種情況，迪克談戀愛相當容易，女朋友換得很勤，傑森還沒長大，還沒到戀愛的年紀。

但布魯斯依然産生了類似的情緒。

他曾經以為傑森過于奔放的戰鬥方式和對自我安全不以為意的心理不過是因為年紀比較小，等他年紀大了就好了，在他的言傳身教下肯定會穩重一些。

但是眼看着傑森十四歲的生日都過去了好一段日子，在這個美國法律規定下雖然不允許買煙買酒買彩票但是可以在家長監督下練習槍支使用的年齡，他竟然還是那樣橫沖直撞的，甚至因為年齡增長更有殺傷力和危害傑森自身安全的能力了！

作為一個奮鬥許久依然覺得自己新手上路、時刻都覺得不知所措的老父親，他不知道怎麼制止傑森這種行為。畢竟三番五次的訓斥并沒有讓傑森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琴酒比傑森本人更覺得這沒什麼，根本不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他想了很久，終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傑森。”他神情嚴肅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不得不說十三四歲的孩子竄得太快了，現在的傑森已經比他們第一次見面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那時候他能把傑森跟隻貓兒一樣拎來拎去，現在已經不行了。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或許你需要暫時停止參與夜巡。”

“為什麼？！”傑森不出他所料地不理解，并且表示了強烈抗議：“是因為馬上就要到放長假的時候了嗎？你不能因為迪克馬上回來剝奪我夜巡的權力！”

布魯斯有點無語：“不，你明明知道不是因為這個……”

傑森的聲音比他更大，孩子的聲音又比成年人更尖銳，幾乎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被迪克拉去見他的女友一二三四号，damn，我甯可在家寫作業，你不能因為不想迪克打擾你的二人世界就把我扔給他！”

布魯斯下意識擡手按了按額頭：“别給我編這些莫須有的鍋，而且你明明知道琴酒接了委托，接下來幾個月他都不在哥譚，我哪兒來的二人世界？”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不肯讓我夜巡了？”傑森話題一轉，迅速問到：“你都說了你沒有二人世界，最近也沒什麼需要布魯斯·韋恩出席的宴會，你為什麼不讓我跟着？”

傑森虛起眼：“你要是趁着夜巡做對不起琴酒的事，我會幫着他揍你的，頂多提前提醒你穿防彈衣。”

布魯斯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最近最好少看一些狗血愛情故事，我會讓琴酒在從世界各地給你帶書的時候篩選一下題材——至少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在蝙蝠洞角落裡自己跟自己演《雷雨》。”

“切。”傑森不以為意地撇撇嘴，“藝術，old man，藝術——你一直都沒有Gin那麼懂得欣賞藝術，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初代本們，收藏價值真的很高，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敢翻看，生怕弄髒弄壞。”

十四五歲正是叛逆的年紀，忍一忍，棍棒教育不可取，布魯斯捏緊拳頭，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敲這個最近越來越皮的熊孩子腦袋的欲望。

“說真的，不會是因為前段時間外交官兒子那件事吧？”傑森看出來布魯斯的神色變化，也識趣地換了個更正經的理由，“我說過不是我推下去的，我出現之後他為了不讓我抓到自己爬到欄杆上去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