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如此奸詐聰慧,自然活的長久。”
這位公子,你聽你說的是人話麼!林盡塵氣得坐了起來。
“子端兄若是胡謅不出來,這句話可以不說。”
陸雲霁輕噎,随後輕道,“觀你面相聰慧伶俐,一看便是前世修滿福澤,今生必定圓滿。”
作奸犯科,殺伐狠辣的,而立之年便橫死獄中的林盡塵:……
他便知道陸雲霁狗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
青衣少年恨恨的揪了揪白衣少年身後的頭發。
感受到身後人的活潑後,陸雲霁嘴角微勾,又開口道,“你,”
“你别和我說話了,我一說話就傷口疼。”怕陸雲霁又變着法罵自己,青衣少年憤恨打斷道。
陸雲霁微愣,眉目輕皺,竟然忽略了這個。
林盡塵被氣的自閉後,安靜地趴在陸雲霁的肩膀處,少年的步速很快,穿梭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周圍行人多了起來,街旁的傳來陣陣的吆喝聲,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遠處突然一陣煙花炸響在天際,砰然間綻放出姹紫嫣紅。
周圍的炮竹聲四起,周圍人紛紛倒着賀喜,原來今日是小年将至。
煙花落尾處,林盡塵聽到前方傳來一道溫聲,
“子淨,以後大哥護你,今後年年小節,長長久久。”
青衣少年将頭埋進臂彎處,感受着内心的波瀾,騙人的,肯定是騙人的,他擡起頭,垂下眸子,輕道,
“陸雲霁,你不必這樣說,也不必對我太好。我們……”一旁的孩童又引燃了鞭炮,噼啪的爆竹聲炸響耳畔,
我們應當視同水火,你死我活才對……
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結義也并非真心……
我就是一個卑劣的人。
“你說什麼?”白衣少年轉頭,煙火與燈火間的霓虹映在他溫柔的面頰,他彎着清眸對着他,明亮的如天上月。
不知不覺,兩人走過鬧街,來到一處街角,
“我說……”林盡塵垂眸了很久,也沒将那些話說出,
而後二人沉默了片刻,見着眼前有些昏暗的道路,
“子端兄,我和你講一個故事吧。”林盡塵忽地出聲道,眸子閃爍,像是下定了眸中決心。
“不聽。”
原本要脫口的話瞬間一噎,林盡塵擰起眸,揚聲道,“幹嘛不聽?”
“傷口不疼了?”
“……不疼了!”
“那也憋着!”
“你!”氣不過的林盡塵又揪起陸雲霁身後的發絲,随後身下的人停住不再晃動,
“到了。”
正堵着氣的林盡塵聽到前方人開口,擡眼,撞進寫着濟世救人四個大字的醫館。
進入醫館一番治療後,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冒着一身冷汗,大夫在進行手臂和大腿施針包紮之後,皺着眉頭望着林盡塵身上那髒污的青色衣衫。
"這衣衫得迅速換了,否則屆時連着皮肉便不好了。"大夫沉聲道,“我這邊沒有适合這位少年的衣衫。”
“我這便去準備。”陸雲霁聽此,立刻轉身離開醫館。
陸雲霁走後,大夫俯下身,正準備要撕下林盡塵的衣衫為他胸口處包紮,原本還昏昏沉沉的少年眸子一緊,突然一手攬住了大夫,沉沉開口道,“我自己來就好。”
“說什麼胡話,你這身子怎能自己包紮!”大夫吹胡子瞪眼道,可林盡塵卻仍舊執着,最終大夫拗不過他,交代了事宜後,便出了屋門,臨走還不忘叮囑道,“若是有不妥,立刻叫我。”
因着今日是小年,柳州街上的成衣鋪子很快被賣光了,陸雲霁便吩咐醫館門外候着的長林再跑些遠一點的地方,最終在一家布料鋪子中拿回一件,陸雲霁接過手中,迅速朝着醫館内走去。
剛行一段路,便見着大夫站在屋外,陸雲霁蹙眉,上前道,“大夫為何站在此處?”
大夫笑道,“公子你這位朋友倒是害羞得緊,竟然怎麼也不願我上前親自為他處理胸前和後背的傷口。”
“胡鬧。”匆匆擱下這句後,白衣少年匆匆上前,走上台階推開門,視線投入屋中,片刻見到屋内的情景,生生愣在原地。
屋内,床榻上的那人散着墨發,衣衫滑落一,露出白潤的肩頭,絲絲縷縷的發絲隐隐遮掩着那人不着一縷的後背,
正給自己上藥的人聽到動靜,一雙狐狸眸斜了過來,帶着些驚慌和無措,那人慌忙躲向床腳一處,胸口蓋着榻上的清薄的被子,眼睫微顫,他帶着怒意道,
“出去!”
月色灑入屋中,朦胧的月色撞上屋内的通紅的燭火,染上了一絲醉意,月白與昏紅交織着,
“你……”
陸雲霁覺得喉嚨發緊,胸膛處也莫名異常的悸動,随後那處異樣的悸動如一簇烈火,轉瞬間從心頭湧入血脈,随後溢長如瘋藤攀爬,一種别樣的渴望猛然滋生叫嚣着,如此洶湧讓他霎時難以分清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