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鳳……”
丹凰再次咀嚼起“魔鳳”二字,金色的眼眸變得幽黯深邃,殺機畢現。
她臉上似覆着一層冷厲的寒光,聲音卻平靜得詭異:“黃毛狐狸,有關魔鳳的傳言,你還知道多少?”
比起一直躲在山裡閉門不出的七彩稚妖,河圖狐族似乎知道更多有關魔鳳的事情。
比如,方才那黃毛狐狸說,鳳凰族跟着天魔一起去了魔界,鴻鹄族跟着鳳凰族一起堕了魔。
她迫切想知道,鳳凰族堕魔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誰給鳳凰族和鴻鹄族潑的髒水?
阿澤絲毫不知危險即将來臨,笑着回應道:“鳳凰族帶着鴻鹄族叛出妖界人盡皆知,至于具體細節,這可是上古密辛,你該去神都詢問那群王公貴族。”
聞言,丹凰金眸一冷,看向他的目光也随之變得無情,仿佛在看昨夜那漫山遍野的烤肉:“那你們就沒有價值了。”
聽這般狂傲的話語,阿澤猖狂地笑道:“你這女子有趣又狂妄,待我等殺光七彩稚妖族後,将你活捉回去。”
“哈哈哈……”
衆河圖狐族士兵們跟着阿澤一齊發出笑聲。
“一萬年了,男人們還是這般無趣。”丹凰仿佛沒有聽見他們的笑聲,垂下雙眸,手指輕輕一撥,那支箭便連聲音都沒發出,瞬間從她手中消失了。
衆狐族士兵們都以為她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無人去注意她手中箭的去勢。
“哈哈哈……”
他們的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歡樂,可過了一會,狐族士兵們的歡笑聲猛地戛然而止,轉而成為驚恐的尖叫。
“啊啊啊!”
不知是哪位河圖狐先叫嚷了起來,等到衆人發現不對勁時,右側方的狐族士兵如同倒塌的石牆般,成片倒下。
那些死去的河圖狐士兵們死得極其突然,他們仿佛完全沒料到自己下一刻即将死去,臉上仍然挂着嘲諷和戲谑的表情。
站在最前方的阿澤頓時愣住了,不知自己身後發生了何事。
直到身後的一名士兵倒在自己身上,阿澤這才猛地從愣神中恢複過來。他轉身回望,看到令他震驚不已的一幕——一群原本鮮活的狐族士兵們紛紛倒在地上,變成了死屍。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他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沒看清楚自己的部下是如何死的。
他們幾乎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這到底是何方高人出手?!
阿澤手忙腳亂去檢查倒下的河圖狐屍體,他伸手,在一具尚且溫暖的屍身上探查着,不一會,他便在屍身背後摸到一道熱流。
順着熱流再往下,待摸到那三叉形的傷口,他背後的冷汗“唰”的流了下來,發出一聲驚呼:“是飛虻箭!是誰不小心鎖魂鎖到了自己人身上?!”
這是他們河圖狐族特制的飛虻箭,此箭三鐮長尺六,形如飛虻,多用于中短距離作戰,一旦被射中,身體将被直接射穿。因箭頭呈現三棱形,身中此箭後傷口将迅速崩裂,無法醫治。
當然,即便可醫,那箭矢上的葶苧花之毒也會令被射中者立即死去。
如此設計歹毒的箭,原本是他用來對付七彩雉妖族的。
可萬萬沒想到,最後飛虻箭竟用在了他們河圖狐族自己身上。
阿澤猛地反應過來,喃喃道:“不不,不可能是我們自己人鎖的,誰能鎖魂鎖住我們所有人……”
方才的飛虻箭行蹤如鬼魅,須臾之間取人性命,他甚至連對方的妖力都感受不到。
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心中升起,阿澤吓得當場尿失禁,褲子一片濕潤。
短短幾息時間,又有數十名河圖狐族士兵倒了下去,他頓時一個激靈,抓住身旁還活着的士兵大喊道:“撤退!快撤!”
不等阿澤邁開步子,他身邊的士兵再次轟然倒下。
眨眼之間,五十名強壯的狐族士兵全部死亡,隻剩下阿澤一人。
他站在河圖狐族屍堆中,孤零零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他的右手仍保持着抓住身旁士兵的姿勢,若非他還沒有倒下,剛從洞窟裡爬出來的七彩雉妖們,以為他也中了箭。
“嗖——”
飛虻箭如鬼魅般,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丹凰的手中。
火紅的袖中,她雪白的右手握着長着倒刺的箭柄,一道鮮紅的血污從箭尖流下,滴在幹涸的土地上。
“是你!是你用飛虻箭殺了我們的人!”
阿澤驚恐地望着丹凰,連聲音都變了個調:“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可能是帶山的妖……不對,你根本就不是北地的妖!”
他的部下被丹凰全部射殺,然而,他連飛虻箭剛剛的蹤迹都沒看清楚。
望着狼狽的黃毛狐狸,丹凰嘴角露出笑容,感覺手有些癢。可惜她的神弓鳳鳴已毀,如今殺人還得用手。
她身上的紅色寶衣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你方才不是叫嚣着要見吾嗎?”
阿澤着望着面前如烈日般灼灼,又似殺神降世般的女子,腦子僵硬地轉動着……他實在想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人。
他張着嘴巴,視線又投向丹凰身邊的七彩稚妖族少年,忽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
“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