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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解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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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識海的記憶珠,越沉越深,從最外圈開始消融。

四十年的記憶,幾乎都很平和。

一個叫做雲止的嬰孩,在濟世宗長大、修煉、吃飯和睡覺,有朋友,有愛好,曆練甚少,不知情愁。

所有與昆瀾共處的記憶,藏在記憶珠的核心,被壓成一枚螢火大小的光點。暴露在水中的那一刻,猛漲成一團花簇般明豔熾烈的火,照亮沉寂已久的海底。

她與昆瀾,從師徒到結契,從現實到夢裡,糾纏着,不能停息。

夢境的最後,昆瀾被塵封了記憶,她也不記得過往,為什麼昆瀾能察覺到契書的存在,并主動幫她尋回記憶?難道是那個叛徒一直在暗中提醒?

一想到這種可能,魔主更想與叛徒劃清關系。記憶失而複得,讓她的心更加堅定。

從今往後,她再也不當雲止了。

夢中做出的決定,她不後悔,也不會反悔。

強制律令依舊要執行下去。

甚至可以執行得更快。

今日就能完成。

送昆瀾離開之前,為了避免再生糾葛,也為了讓昆瀾死心,她要把所有的話一次說個明白。

該問的,該答的,她都不再逃避。

“昆宗主,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呢?記憶珠在夢中毀去,我不被恨意驅策,你不必擔心尋仇,不是皆大歡喜嗎?”

她不喜歡昆瀾這樣自作主張。

魔主正要動念激發昆瀾體内的魔息,以示懲罰,強制律令突然從她體内飛出,化作金色的四個大字——安然無恙,橫在她與昆瀾中間。

這四個字像是衍生出自我意識,化作兩隻護體金镯,貼在昆瀾的手腕上。

呵,昆瀾倒是得了這道律令的庇護,魔主氣得捏碎手中的玉碗,碎渣被一道紫色魔焰燃成飛灰。

聽到“宗主”這個久違且疏離的稱呼,昆瀾沒有特别難過,她至少還被提到了姓氏,比“人族”這個稱謂強一些。

她繼續安慰自己,雲止焚毀玉碗用的是普通魔火,而不是紅色業火,應該隻是小小的氣了一下,還能聽得進她說的話。

“魔主,你是不是很嫌棄我,所以連報複我都不肯了。我是你的魔後,被嫌棄至此,怎麼歡喜的起來?”

昆瀾像個委屈的羔羊,眼睛水漉漉的,雲止走神時把靈泉水打翻在她的胸襟上,濕了一大片,配合這幅表情,倒像哭過一場。

可惜魔主不吃扮弱這一套。

“你我尚未舉辦結契大典,你算不得我的魔後。昆瀾,你也說過,我們沒有可能了,你在固執些什麼呢?”

昆瀾神情一滞,愣愣的說:“真的沒可能了嗎?”

接下來每說一個字,她的臉都慘白一分,幾乎是耗盡所有的勇氣,才敢說出口:

“雲止,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放棄我?求你給我個彌補錯誤的機會,就算每日受千刀萬剮,我也會把刀遞給你,我可以用一世又一世的命去抵。”

聽到昆瀾喚她雲止,魔主沒有打斷。心想着這人總算是學聰明了,不會刻意的區分雲止和魔主。

混為一談,卻不是裝作糊塗,省得她再解釋一遍自己沒有奪舍雲止。

昆瀾的話說的太重了,她沒必要守着昆瀾一遍遍投胎轉世,她連這一世都不想守下去了。

“我不想讓愧疚和贖罪耽誤你的終生,你一定很想從悔恨中解脫出來,想得到寬恕,想要精神上的自由。昆瀾,你無需彌補什麼,我原諒你了,因為我同樣想要自由。”

昆瀾哆嗦着唇,一直沒有眨眼,陷入深層的絕望之中,沒有說話。

魔主開始回憶往昔。

“愛你還是恨你,如今都不在我的選擇之内,也都不重要了。當初在宗門大比的問心陣裡,我問錯了第三個問題。

“我不該玩文字遊戲,問你接不接受沾染魔氣的雲止,我應該大膽一些,直接問你接不接受雲止是魔。

“細細想來,我其實不敢這麼問,你對魔的成見很深,答案一定是不接受。當時的問法真是誤人又誤己,契書的簽名處我應該簽魔主,卻簽了雲止,對你來說,和欺詐沒什麼兩樣。”

昆瀾說:“不是的,你沒有騙我。”說完流下了眼淚。

魔主不喜歡昆瀾哭哭啼啼的樣子,像是被她虐待過一樣。

雖然昆瀾的确被她關在靈泉殿裡,被限制了修為,沒有幹淨的衣服穿,身上的傷也沒有好全。至少她沒有催動魔息折磨對方不是麼?

在強制律令的保護下,昆瀾已經很安全了。

她可沒有對昆瀾說過一句重話,怎麼就哭了呢?

她明明在很認真的解釋,為什麼昆瀾不該繼續和她在一起。

“我之所以簽下契書,不是因為有多愛你,而是因為我是魔主,當你的徒弟,低你一等,和你結契,才算平等。沒有愛,卻強行和你綁定在一起,很不公平對吧?”

昆瀾的眼圈泛紅,抽泣聲讓她的話很不連貫。

“你一定是愛、愛我的。我們在、在夢中,做了那麼、那麼多次,在濟世宗,你還為、為我學了雙修術。

“你失憶了,還吃、吃雲止的醋,要折磨她到、到斷氣。”

魔主不想聽下去,直接一語定性。

“我是魔,我色欲難忍,不想把你分享出去。這最多算占有欲,不是愛。”

昆瀾仿佛抓到了希望,她忍住抽泣,啞聲道:

“雲止,我分不清愛和占有的邊界,你可不可以教我?什麼樣的性是占有,什麼樣的是愛?”

魔主心中已有了答案。

未必要分的那麼清。

很多時候,愛和欲密不可分。

但她不能這麼回答,昆瀾想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抓捕相愛的信号,她不能落入這樣的圈套。

“昆瀾,這需要你自己體悟,就算你從她人身上體悟,我也不介意。我為你構造的夢,所付諸的行動,都是為了給你植下魔念,與愛無關。”

與恨有關。

如果她對昆瀾隻剩下純粹的恨,第三個魔念也能被種下。

如果她的恨意持續下去,成功誘昆瀾入魔……

然後呢?

可以無限複活的昆瀾,生命對她而言,不過是一串數字。無止境的虐殺,殺到麻木,複仇的快意越來越淺,也許昆瀾臨死之前,永遠都是相似的表情。

她會膩的。

大把的時間浪費在昆瀾身上,不值得。

看着昆瀾煞白的臉和複雜的神色,魔主真切的感受到昆瀾的脆弱,但她還是要把話交待清楚。

“昆瀾,你身上的魔息和魔念我不會替你拔除,你殺了我,不可能不承受一點代價。我對你的報複雖然中途而廢,但也到此為止。”

“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太淺?”昆瀾自嘲一笑,沉默時她總咬唇,唇瓣被咬的發白。

魔主沒有回答,她隔空取物,從昆瀾的房間取來食人花,又變出一個木匣,把花盆放進去,說:

“你該離開魔界了。之前我把阿花送給了你,它屬于你了。木雕阿花、宗門玉佩、儲物戒,這些我都不要了,你一并帶走。”

魔主從靈台拿出木雕阿花,把它放在盆土上,又摘下刻着她姓名的儲物戒,抹掉自己的印記,讓它變成無主之物。

存放在戒指裡的生肌丸和心法,都是濟世宗的晉升獎勵,以後她與濟世宗不再有關聯了。

昆瀾此刻被鍊條綁着,無法收下,她隻好把木匣收進儲物戒裡,戴在昆瀾的手指上,強行讓對方收下。

“雲止,自從來到魔界,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二枚戒指了,我真的好幸福。”昆瀾已經止哭,聲音還帶着哭腔。

第一枚戒指是通行戒,還剩很多次通行次數,可惜被下了禁制,應該沒有機會解開了。

“幸福”這兩個字,讓魔主一愣。

她奢望過幸福的場景。把昆瀾拐到魔界的第一天,她還沒有被心中的恐懼打敗,把未來想象得尤其美好,理所當然的認定,她與昆瀾,會是幸福的。

昆瀾在很長一段時間内,認定的都是雲止,而不是魔主。她也不曾融合過這兩種身份,又怎麼能幸福呢?

魔主想起另一件事。

“昆瀾,我知道你可以逆轉時空,為防止你故技重施,所以才有了這道強制律令,它是我的意志所化,不受外力幹涉,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滞留魔界。”

當這一層心思也被看穿,昆瀾沒有惱怒,而是意外的平靜,她兩次逆轉了時空,事态并沒有越變越好。

“我不會這麼做的,雲止,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聽從你的安排。”

昆瀾釋放出平和鎮定的氣場,态度不卑不亢,讓魔主覺得安心,她問出最想問也最不敢問的問題。

“送你離開之前,我想知道,當初你殺我那麼多遍,是如何想的,殺死魔主,對修仙者來說,是功勳一件嗎?”

昆瀾的眼睛定在雲止的臉上,決定實話實說。

“對那時的我而言,這是一個越執行越讓我痛苦的任務,我隻當你是魔主,把上一場除魔之戰積攢的恨,統統發洩在你身上。可你偏偏又是雲止的模樣,雲止是不該承受這一切的。”

那麼魔主就該承受這一切了?她的魔軀變得四分五裂,被修仙門派鎮壓了百年,神魂在六十年裡日漸虛弱,越來越難以清醒,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嗎?

她當時隻是想和昆瀾解契而已。

為什麼解契的代價那麼大?

直到現在,這張該死的契書依然在生效。

她為什麼還是不能擺脫昆瀾?

魔主眼裡多出幾條血絲,她猛然掐住昆瀾的脖子,用魔力催出長長的指甲,一點點陷進昆瀾的肉裡。昆瀾就該死在她的手上,被挫骨揚灰。

昆瀾心存死意的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強制律令化作的金镯變成一道金盾,直接沖向魔主的右肩,把她的肩關節撞得脫臼。

她被逼的後退了兩步,右手被迫從昆瀾脖子上移開,指甲在對方的頸上留下幾道撓痕,整隻手臂無力的垂下。

昆瀾喉嚨被擠,掙脫危機以後,嗆的有些咳嗽。

魔主一邊為自己正骨,一邊怒視着昆瀾,卻說出向内攻擊的話。

“我真是可笑,明明已經原諒你了,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呢?違背自己的意志,報應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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