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顔日上三竿才醒來。
想起昨晚那些荒唐的舉動,她重重拍了一下腦袋,滿臉寫着懊惱。
咬了李昭宴就已經很過分了,她怎麼能,又去摸他脖頸處的齒痕呢?這多暧昧啊!
李昭宴肯定誤會了吧?不然怎麼會給她蓋被子呢?
不對,李昭宴蓋被子在前,她摸他脖子在後。
也就是說……李昭宴早就誤會了?
是在她啃脖子的時候?還是……早在百花樓之時?
李昭宴一個血氣方剛、馬上要成年的精壯少年,沒接觸過女人,被她這麼撩撥,錯把欲當成愛,春心萌動很正常吧?
救命!她不是故意的啊!
她得趕緊将這種畸形的萌動扼殺在搖籃,免得好苗子長歪。
咦?李昭宴今天怎麼沒動靜?
以往這個時候,李昭宴早就煮好早餐熬好藥給她了。
宋顔突然想起昨晚那句,“大哥,對不起。”難道不是做夢?真是李昭宴說的?
那麼,李昭宴是忏悔過後,準備躲着她嗎?矯枉過正可不行,最好的方式是解開心結。
不然學業怎麼辦?科考怎麼辦?
想到這些,宋顔利落起床穿衣,簡單洗漱完就出去找人。
往常李昭宴要麼在院中讀書,要麼在溪邊習武,要麼在廚房忙活,但此時,這幾處都不見他的蹤影。
不會吧?李昭宴走了?
“李昭宴,李昭宴……”宋顔急得大喊,心中升起一股恐慌。
穿越過來的這大半個月,她最信賴的人就是李昭宴。李昭宴年紀雖小,但成熟穩重,情緒穩定廚藝好,還能給她做徹夜通明的無盡燈。
有他在,她才安心。
要是李昭宴丢下她走了,她該怎麼辦?在這荒郊野嶺,她不認識去城裡的路不敢亂跑,又不會做飯,還怕黑怕鬼。要是大武今天也不回來,她就算不被餓死,也會被吓死……
“嗚嗚嗚,李昭宴你在哪裡?”
宋顔想着想着,竟無助地大哭起來。
她向來心大,也自信在哪裡都能過得好,對于莫名其妙穿越到孤立無援的古代,她一直懷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
可此刻,她的心态崩了,甚至産生“一頭紮到河裡,看能不能穿越回現代”的念頭。雖然在現代,她也是孤家寡人,但文明時代燈火通明,她不用面對萬籁俱寂的可怖黑夜。
“咳咳咳。我在……”
某處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李昭宴,太好了!
宋顔懸着的心終于放下,随後又高高提起:李昭宴怎麼了?聲音怎麼嘶啞成這個樣子?她都差點沒認出來。好像還咳嗽了?
宋顔循聲而去,來到一間矮小的茅草屋前。這裡太簡陋,與藥廬的精緻截然相反,她剛剛找人時,完全忽略了此處。
是了,昨夜是她叫李昭宴去大武房間睡來着。這便是大武的房間了。
當時李昭宴那麼生氣,沒想到還會聽話照做。
推開房門,就看見李昭宴躺在逼仄的床上,雙目緊閉,臉色通紅,大汗淋漓。
“二弟?”宋顔試探性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你看起來很難受,不會發熱了吧?”宋顔上前幾步,走到床邊,仍然沒有得到回應,便俯身去摸李昭宴的額頭。
“好燙!”掌心的溫度駭人,宋顔心底咯噔一下。
在醫療落後的的古代,感冒發燒會要命的。
她瞬間把分寸感抛諸腦後,抓起被角欲掀開,不料李昭宴死死抓住被子,一副不願就範的模樣。
李昭宴的臉色更紅了,宋顔分不清是熱的,還是臊的。
“二弟,你發高熱,得掀開被子散熱才行。”
宋顔語重心長,李昭宴不為所動,還是死死抓着被子。
“高熱散不出去,是會死人的!”宋顔氣急敗壞。
李昭宴不為所動。
“這樣,我蒙上眼睛總行了吧?”宋顔也不管李昭宴答不答應,随手拿過床頭的一塊方巾遮住眼睛。
一股熟悉的草木香氣襲來,宋顔心神一蕩。
這應該是,李昭宴的手帕。
不會又有什麼講究吧?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事急從權。
這樣想着,宋顔一鼓作氣掀了被子。
李昭宴沒有反抗,看來是能接受這個做法了?
“二弟,你現在把衣服脫掉。”
對面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