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不是一兩天就能練成的,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能寫成這樣,已經算不錯了。”沈闊感覺腦子都快冒煙了,“來日方長嘛,也不用急于這一時半刻。”
“是,大人。”楚恬喏聲應道。
“嗯,那個,剛才我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你别放在心上。”沈闊想不明白就楚恬這樣的性格是怎麼在弄春樓待了五年之久的。
“不怪大人,是我太笨了。”
“不怪你,是我的原因。”
“是我……”
“是誰?”
一道奇怪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沈闊回頭,見柳青端着盤糕點邊吃邊走了進來。
“你們在說什麼?”柳青看看沈闊又看看楚恬,忽然,他驚呼道,“大人,您欺負他了?”
沈闊瞪大了眼睛,“我欺負他?”
轉眼一看楚恬,那般可憐巴巴的模樣,可不就是受了欺負嘛。
沈闊無言辯解。
“不關大人的事,是我的錯。”楚恬替沈闊解釋道。
可楚恬不說不要緊,他這一說,柳青的眼底頓時迸發出了好奇的光芒,他的視線在二人之間逡巡,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你們——”
“你是不是閑得慌?”沈闊打斷了柳青的話。
“我……”柳青怔了一瞬,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兒,“屬下是想請大人指點指點,要如何才能抓到竊取公主府寶物的盜賊。”
沈闊捏着眉心歎了口氣,這事兒終究還是要解決,不然過兩天大公主又得派人來催了。
柳青當着沈闊和楚恬的面,再次将案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并且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屬下覺得,作案的不是人。”
“不是人?”沈闊反問。
柳青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人的話,無論如何也會留下些蛛絲馬迹,又怎會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那你覺得是什麼?”
“鬼!”柳青斬釘截鐵,他甚至還非常有理的替神作起了辯解,“神仙可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兒!”
“既然是這樣,要不你去陰曹地府走一遭,找閻王爺問問是哪隻鬼偷了大公主的東西?”沈闊氣得發出陰恻恻的冷笑。
“還是别了吧。”見沈闊認了真,柳青趕忙拒絕道。
“屬下愚笨,實在是想不明白,還請大人賜教!”過了一會兒,柳青又厚着臉皮說道。
沈闊還沒忘掉剛剛與楚恬發生的那段小插曲,以至于跟柳青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楚恬身上。
可楚恬卻一改委屈的神情,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正聚精會神地聽着兩人談論案情,倒是側面襯托得沈闊有些小家子氣。
沈闊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撐在桌面上,食指擱在下巴上輕輕揉搓着,他思忖了小許,突然問楚恬:“你好像有話想說?”
楚恬愣了一瞬後,下意識地垂首,“......沒有。”
沈闊昂首的同時翹起了二郎腿,“沒事,說來聽聽,即便錯了我也不怪你。”
楚恬還沒開口,柳青卻急了,“大人,屬下跟您談正事兒呢,你怎麼還有閑趣逗弄起他來了。”
沈闊擡手禁了柳青的言,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恬。
楚恬做了許久的準備後,才鼓起勇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既是盜賊,在得手之後應該會銷贓,但因偷盜的是皇家的東西,一般的當鋪和首飾鋪必然不敢接手,所以我覺得可以去黑市上瞧瞧,或許能探尋到贓物的去處,以此倒查盜賊的蹤迹。”
楚恬非常地不自信,他每說一句便要瞧一眼沈闊的臉色。
未等沈闊開口,柳青先不屑地嘲了一聲,正想揶揄楚恬一番“你一個倌人懂什麼”的時候,卻見沈闊竟然肯定了楚恬這一番發言。
“不是,大人您認真的?”柳青懵了,他對沈闊對楚恬的贊賞覺得非常地不可思議。
沈闊非是假意捧場,他也沒那個必要,單純是覺得楚恬小小年紀,且在沒有任何教導的情況下能有這番思維實屬難得。
反正比柳青聰明多了,畢竟盜竊案都過去這麼久了,柳青除了莽頭莽腦到處搜人外,腦子是一點兒也不懂得變通。
“不過——”楚恬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沈闊追問。
楚恬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敢問公主府的守衛情況如何?”
“都說是公主府了,那還用說嗎?”柳青不服氣地插嘴道,“雖不上皇城那般森嚴,但也不是随便哪個腌臜都能随意進出的。”
“這便是了。”楚恬轉向沈淨闊,“雖說公主府珍寶多值得冒險,但去公主府偷竊可比普通人戶危險多了,一般的盜賊沒那個本事,所以要麼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要麼......”
剩下的話楚恬沒敢說,但沈闊卻已了然。
而一旁的柳青看着兩人打起了啞謎,心裡急得直癢癢,他問沈闊,沈闊又不想搭理他,隻好賠着笑臉找楚恬解惑,“好弟弟,跟哥說說,要麼是什麼?”
對于突然親近起來的柳青,楚恬感到有些不自在,他輕輕地朝旁邊挪了挪,又看了眼沈闊的臉色後才悄聲對柳青說了四個字。
“監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