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我都有兩個月沒看見過她了,聽說她回老家嫁人了,你又是在哪兒碰見她的?”老五問秦露。
“啊,這……”秦露懵了,從老五的描述來看,比彩薇并非彼彩薇,那她見的那個姑娘又是誰?
“大哥那你跟隔壁的單老爺熟嗎?”楚恬又問,“你知不知道他搬來這裡多久了,具體做些什麼營生?”
老五道:“這房子大概是他們半年前租下的,至于你口中單老爺,說實話,我是真沒咋見過——”
“我說你怎麼出去這麼久還不回來,原來是跟人聊上了。”說話間,老五的妻子從院裡走了出來,聽說有人在打聽隔壁鄰居,她的眼睛頓時放出了光。
“我倒是見過那個單老爺一次,那家夥,老氣派了,身上穿的衣裳金光閃閃的,感覺可以抵我們一家八口一整年的口糧了。”
“他做什麼營生?那我就不清楚了。”女人将挽在手肘處的袖子放了下去,搖頭道,“那人挺神秘的,怕是巷子裡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我聽巷口的老婆子們說那人是做大生意的。”
“但我卻覺得他的生意見不得光,因為啊——”女人探頭朝巷道左右瞧了瞧,而後壓低聲音道,“有人看見他家經常大半夜的搬東西,有搬進家的,也有從家裡搬出去的。”
“那麼大的箱子——”女人張開手比劃了一下,“又沉又重,得兩三個人才擡得動。”
“你都不認識人家,少給人家造謠了。”老五撥了妻子一下,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女人卻不依,“又不是我傳出去的,大家都這樣說,不信你們去問就是了。”
“大姐,那你能跟我們描述一下那個單老爺的相貌麼?”楚恬又道。
女子低下頭沉默了一瞬後才道:“我隻見過他的背影,而且就匆匆一眼,哪能知道他長什麼樣啊。”
“我看你壓根兒就沒瞧見過那人。”老五指責起妻子滿口胡話,可他妻子卻堅稱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起了争執。
秦露心裡過意不去,隻得開口相勸,二人吵了幾句後,才反應過來還在外人在場,許是覺得丢臉,便将心底的怨氣壓了下去。
“還想跟兩位打聽個人。”楚恬再次開口,然後他讓秦露分别描述了一下韓玉蝶和他們接觸過的那個叫彩薇的女子相貌。
兩人紛紛搖頭道:“不曾見過。”
從巷子裡出來,楚恬和秦露雙雙沉默不語。秦露腦中一片漿糊,今日打聽到的消息實在是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完全沒了主意,隻得寄希望于楚恬身上。
楚恬心中倒是有了些猜測,可人都跑了,又無從查證,眼下唯一的出路隻有報官了。
“那些人連夜搬家,擺明了就是做賊心虛,憑着這一點,京兆府怎麼也得派人前往搜查一番,或許能查到些有用的線索。”楚恬道。
秦露依了楚恬的話,可眼看着天快黑了,心急如焚的她卻是一刻都熬不下去了,她家都沒回,便直奔京兆府而去。
鳴冤鼓一響,整個京城都能聽得見。這會兒又正是百姓們趕回家吃晚飯的時辰,街頭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聽到鼓聲後,他們也不着急回家了,紛紛好奇地圍了上來。
很快,京兆府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全都是人,個個墊腳抻頭往前面擠着,生怕看不着。
而剛準備用膳的孫士誠聽到鼓聲後,氣得立馬摔了筷子,當即傳了趙貴過來,怒問道:“這麼晚了,何人在擊鼓?”
趙貴答道:“是一婦人為女申冤。”
“還有一人随她一同而來。”趙貴想了想,還是如實禀道,“就是之前與周扒皮發生争執的那位。”
“楚恬?”孫士誠不悅地噘起上嘴唇,“怎麼哪都有他?”
“那大人,這堂還升嗎?”趙貴問道。
“那婦人都擊鼓了,本官若是不升的話,明日還沒到宮裡,怕是彈劾本官的折子就要在承乾殿堆成山了。”孫士誠哼聲道。
“可菜都已經上桌了,要不大人還是吃了飯再去吧。”趙貴又道,“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孫士誠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對,可當他拿起筷子的時候,看着滿桌的佳肴,卻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吃個屁!”孫士誠越想越氣,他再次摔了筷子,喊道,“來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