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尚宏腦内記憶轉碼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高羽打開錄像設備放在旁邊錄制取證。
一開始的畫面還算正常,多是葛尚宏一個人在實驗室走來走去時看到的空曠走廊。随着葛尚宏前進的腳步,一間全玻璃制成擺滿睡眠艙的房間映入眼簾。
不同于他們來時看到的空曠景象,此時每一個睡眠艙内都躺着人,他們衣着各異,雙眼緊閉。
畫面中出現一條手臂,葛尚宏打開其中一個睡眠艙,裡面躺着一名看起來有些虛弱的中年男子,他面色蠟黃,身材清瘦,眼下的青黑表明身體的主人長期處于缺乏營養和睡眠的狀态。
睡眠艙被打開後,男子的眼球在眼皮下輕顫,似乎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葛尚宏拍了拍男人的胸膛,手指狀似不經意地擦過他的鎖骨:“起來了,今天到你了。”
中年男子茫然地睜眼,順從地起身跟在葛尚宏旁邊,經過長長的白色走廊時,男子沙啞問道:“醫生,報酬已經打給我老婆了吧?我女兒她……”
“當然,已經給你老婆彙過去了,喏,轉賬記錄。”葛尚宏打斷他的話,擡起手腕将光腦界面在男子面前晃了一下。
“好的,好的。”男子感激的說。
葛尚宏打開深處實驗室的門,示意中年男子進去,他緊随其後跟了進去。諾姆維爾認出這正是目前她們所在的地方。
看到男子順從地坐上腦機旁的拘束椅,葛尚宏按動實驗台上的某個按鈕,一條懸挂在天花闆的機械臂伸下來,懸在男子面前。
機械臂的前端是一隻注滿液體的注射器,男子盯着銳利的針尖,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有些害怕地看向葛尚宏。
“别緊張,給你打點麻醉。一個初步測試而已。”葛尚宏說,機械臂一沉,注射器裡的液體全數注入男子體内。
男子頭一歪,失去了意識。
葛尚宏一推機械臂讓它回到天花闆,給不省人事的男子扣上腦機,輕快地哼起歌:“哼哼~你也勉強有副好皮相,呵呵呵~讓我來看看你的記憶,看看你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哼哼~你說你有老婆孩子,你老婆最好也漂亮些,哼哼哼~好期待呀。”
看到這裡,田利枝忍不住了:“好惡心,什麼破歌,他是不是腦子有病?看得我想吐。”
諾姆維爾默默拍了拍田利枝的肩膀以示同感。
她設計的這台腦機是TrueS前作,也具有記憶讀取和轉碼功能。雖然讀取速度不如專供安保局使用的TrueS,但也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腦機。看了葛尚宏前面的表現,她絲毫不意外此人會為滿足自己的變态心理而用這台腦機窺視其他人的記憶。
在等待記憶轉碼畫面時,葛尚宏哼着歌将手伸向昏迷男子的身體,娴熟地将他襯衫上的扣子一顆顆解開,剝掉了他的上衣。
接下來的畫面讓幾人面色鐵青。
“我靠……變态啊。”高羽表情扭曲,爆出一句粗口。田利枝壓着肚子幹嘔,柏澈黑着臉移開視線。
諾姆維爾嘴角抽搐了一下,“啪”地按下快進。
快進後的畫面終于能夠入眼。在腦機将男子的記憶轉碼完成後,葛尚宏戀戀不舍地擡起頭,擦了擦嘴角的水液,從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爬下來,走到已經開始播放畫面的屏幕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幾人承受着道德煎熬跟着看完了男子的記憶。
從他的記憶裡,他們得知外面睡眠艙裡的人都是在收到有償試藥的消息後來到這裡的藥物人體試驗志願者。
應募者大多經濟狀況不佳,捉襟見肘的日子讓他們将自己的身體當成了小白鼠,輾轉于各家醫療機構換取試藥補償。
目前葛尚宏記憶裡出現的這名男子本來有着一份穩定的文職工作,但因女兒患上罕見病,昂貴的生命維持費最終掏空了家裡所有積蓄,不得已才來到這裡。
按照約定,葛尚宏将要在他們身上試驗某種藥品,而他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收入。
看完男子的記憶後,葛尚宏無趣地冷哼一聲,将衣着淩亂的男子從椅子上拉起,拖着他的胳膊将男子拽進旁邊一間完全封閉的觀察室。男子軟綿綿地仰倒在地上,葛尚宏在他胸口狠狠揉了兩把,退出來合上厚重的合金門,将男子獨自留在裡面。
觀察室内部完全由金屬組成,數個攝像頭從四面八方拍攝,将室内的情況無死角地轉播到實驗台上方的大屏幕裡。
葛尚宏氣喘籲籲地回到實驗台前坐下,拿起一管注射劑,對準台面上的接口推了進去。
諾姆維爾一眼認出那就是變異種攜帶卻最終誤紮在她身上的注射劑,此時在實驗台上還擺着滿滿一盒,就在她手邊不遠處。
注射劑的外殼似乎由特殊材質制成,她能感受到裡面含有大量魔素,但無論她怎麼嘗試吸取,魔素都包裹在注射器裡,沒有時候外洩。
難道隻能體内注射了麼?或者把液體都推出來?
看得見吃不着的魔素讓諾姆維爾有些煩躁,她将目光轉回葛尚宏的記憶,想看他是如何處理的。
“可真夠重的,這麼大的骨密度,直接來最大劑量吧。”葛尚宏嘟囔着按下啟動開關,“走你!給我來個大的!”
随着話音落地,觀察室的四個角落裡噴出渾濁的濃霧,很快填滿了整個空間。昏迷的男子渾身一震,緊閉的雙眼睜開,猛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處在密閉的金屬房間裡,男子慌張地四處敲打,試圖找到出口,但無濟于事。隻得無助地捂住口鼻靠牆坐下。